“哦？”冷墨寒修长的双手撑在桌子上，下巴支在手背上，他眯着眼看着宋玉斌。

宋玉斌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首长。”

“对不起什么？”冷墨寒抿着嘴，他在给宋玉斌最后一次说出真相的机会，可惜，宋玉斌说完这几个字以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冷墨寒抽开双手失望又悲哀地看着垂着头站在他面前的宋玉斌，“你走吧。”他淡淡地说道。

宋玉斌一愣，那一刻真相几乎就要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对不起，不是因为现在离开了冷墨寒，而是……

冷墨寒看着宋玉斌呆滞的眼神，突然狂笑了起来，“你走啊！都走吧！你们不是一个个都嫌我不好吗？好啊！既然都搞成这样了，还不快给我滚！”

冷墨寒冲着宋玉斌咆哮着，白暖暖给他带来的刺激已经够多了，而现在宋玉斌已经间接承认了他是任隶麟派来的间谍。

宋玉斌讷讷地看着他，接着脚步一转，就向门口跑去。

冷墨寒气愤地喘着粗气，接着双臂一扫，桌面上所有的文件都啪啪啪地扫落在了地上了。

暗处站着的高常卿依旧面色严肃地看着冷墨寒的一举一动，而自己仿佛早已置之度外，除了战斗，就像再也没有一件事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冷墨寒焦躁地揉着他松软的黑发，仿佛有什么烦恼把他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白建国的死，白暖暖一针见血的话，都在时时刻刻地消磨着他微小而薄弱的神经，他想告诉白暖暖一切，可是……白建国不真是他间接杀死的吗？

暖暖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杀人犯，可是他还不认错，甚至他还强奸了受害者的孙女。

冷墨寒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是个罪人，一个害了白暖暖全家的千古罪人!

他突然明白了：如果没有自己，叶景轩不会为了挑衅自己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放在警局门口向自己示威；如果没有自己强制出现在白暖暖的生活里，就不会有苏瑾绑架了她，白暖暖就不会中枪；如果没有他，白建国现在还好好活着，白暖暖会在白建国的庇护下生活开开心心……

想到这冷墨寒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在绝望的眼神中，在高常卿严肃的眼神中，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接着他看了看他的双手，那里浸满了敌人、亲人、爱人的鲜血，冷墨寒的眼神渐渐空洞了起来，他冷笑着，又向他的四周望去。

高大的橱窗上放着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军事奖项，立下的各大战功，他的脚下铺着的是精致的黑白色细纹狐狸地毯，这次为了讨好白暖暖，他还特地让高常卿把小豹猫带来了。

可是，这些拥有过的荣誉对现在他来说又有什么用？他是踩着敌人的鲜血换来的啊！

冷墨寒的内心是纠结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杀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对于白暖暖来说就是个不干净的人，肮脏的，只处于遥远的缅阿富汗，终日陷入残酷的厮杀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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