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佑一反暴躁，在李易身旁低声道：“几个流民，有碍制阃家事，六哥不要轻动。”

眼看叶开犹豫不前，吴天佑小声劝阻，赵元吉更是心安，算是彻底镇定下来，不是大不了的事，他又是制司将官，军中谁能拿他怎样，隆德府兵马都监那是扯淡，他根本就不受李易的管辖，相反对方还要看他叔父面子。

李易算是明白了，沉稳的呼延信、粗狂的吴天佑、内敛的叶开，他们都是不可否认的勇士，能够放心将后背托付的兄弟。但是他们同样是人，是这个时代的军人，无法真正打破制约，不可能完全让他理解。

流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蝼蚁，甚至还会是负担，没有丝毫尊严，更不论生死了，这就是现实存在的。

赵元吉的行径，固然令他们不齿，但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耗费粮食的孩童，没有任何意义。施舍点残羹剩饭，让他们留在营寨附近活下去，已算是格外怜悯了，别的根本就不上心。

或许在他们心中，这些流民小娘子能被上位者看中，成为能够得到温饱的侍妾，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忽然，他升起一阵无力感，一群脑袋被禁锢，毫无奋斗目标的军人，又能有何大作为？

“王都监，不如坐下吃杯酒耍耍乐子。”赵元吉久在制司久了，依靠赵彦呐是何等的老道，虽深恨李易却掩饰极好，不过是口气冷冰冰的。

李易的目光转向女童，却见大些的女孩满脸凄凉，蜷缩在卧榻边上，两个小些的女童，更是满脸惊恐地偎在一起，那是何等的绝望。

畜生，禽兽不如，当李易感知女童眼睛中凄凉后，头皮都发麻了，怒火几乎点燃他全身，他操起直刀，几乎是怒吼地喊道：“叶开，这是军令。”

虽然，叶开在战场上如同鬼魅，却在李易的怒吼声中，浑身打个冷战，立即上前去拿赵元吉。

他虽是武夫却不傻，相反精明无比，自十三人结拜后生死与共，相互尊敬下又很随意，李易竟直呼他姓名，并代以军令，很显然对他极为不满，兄弟之义被上官下属所取代，不能不再犹犹豫豫了。

吴天佑亦是吃惊万分，不想李易如此决然，他一个箭步跨上，直接扑向赵元吉。

赵元吉虽是武官，也就是在青野原之战中，跟在赵彦呐身边，压根就是草包混账，来到拱辰军不过是混个资历，也好日后升迁所用，又哪里是两员悍将的对手，几乎来不及反抗，便被二人制服，吓的三个女童失声尖叫。

“李易，你好大胆，我乃制司副将，是制阃的族侄，你敢拿我。”赵元吉眼看不妙，想用赵彦呐压他。

李易冷冷一笑，不屑地道：“不要说你是制阃族侄，便是亲子嫡系，今日我也要拿你问罪。”

“我有何罪？”赵元吉脸色一变，嘴上依然很硬，其实吓的差点失禁。

“等会你便会知道，拖出去。”李易看了眼赵元吉，从心底的厌恶，他霍地回身出去到了外面。

赵元吉的卫士早知事情不妙，招呼来二十余名左军的军兵，仓促地围在周围。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李易刚出来，便见赵元吉的人不断汇集，站定脚步全神戒备，这些人可都是从制司来的，属于赵元吉直接管辖，平常他可调遣不动。

虽然，赵元吉身体无法自由活动，却还在不断挣扎，冷笑道：“王都监，本将是制司将官，你无权拿我，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救我。”

二十余人眼色不善，但李易毕竟是主帅，他们还不敢在营寨中贸然行事。

那效用眼珠子一转，赔上几分笑脸，走道李易正面，躬身道：“都监，这是何意？”

“还用问，给我让开。”赵元吉私掠女童，身边的人岂能不知，李易自是没有好气，态度非常坚决。何况，此事又是整肃军规大好时机，他心下有了计较，岂能让这些士卒阻拦。

“都监，赵太尉是制司将官，就算违反军法，也需由制司军法官过问。”效用态度相当强硬，他也是从制司过来的，赵元吉是他后台，要后台被李易给掀了，在军中还混个屁。

“你是说，要跟我动刀子。”李易暗自高兴，在军中跟他动刀子，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嘛！正好，又加上一个罪名，赵元吉的属下持刀袭击主帅，这个罪名可不小，连赵彦呐也不能袒护。

效用显然不是傻瓜，似乎明白李易意图，强笑道：“小人不敢，只是赵太尉是制司将官，不如让小人押送制司行辕，请制阃处置可好？”

李易眼睛一眯，没看出来，这小子是个人才啊！说的有理有据，屋子里的那事，在时下军人眼中，还真不是个事。赵元吉是制司将官，又是赵彦呐亲属，无论整个抗战大局，还是私人关系上，他都要周全赵彦呐颜面。

为了几个女童，导致他与赵彦呐之间产生隔阂，无法从中协调赵、曹二人，造成的后果将是可预测的。对方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一时间他竟有些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效用似乎看出李易的犹豫，换上一副挺贱的笑脸，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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