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平毕竟离开莲花市已经有些年了，无法一眼就将一些人与姓名对上号，甚至不知道这间房间原先是郝俊在住着，而他对郝俊的印象也多数还停留在郝跃飞的儿子的这一个简单的身份上，要不是当初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双簧中，郝俊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他兴许不会去留意一个才高中毕业的少年人。

不过，顾凯凡则跟他的这位叔叔有不同的想法，尽管老爷子给他看的东西还显得十分简单和潦草，甚至有些脉弱让他一瞧就觉得有些可笑，但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爸，你确定这些都是郝俊那个高中生写的？”

顾凯凡的问话中，还带着几分深深地怀疑。

顾忠敏点了点头，面色显得无比凝重，他希望顾忠平和顾凯凡能够正视郝跃飞，而不是简单地依旧将其当成一个唯唯诺诺的所谓附从，能够教出郝俊这样一个特别的儿子的父亲，会是什么简单人物？显然不可能是！

当然，他更重要的一个目的，是想要让面前至亲的二人明白，与郝跃飞撕破脸皮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容易，他还是希望这即将而起的全面冲突能够到此为止，不要伤及任何一个人。

不过，一个是亲近的学生，另外两个是血脉至亲，老校长心里的天平其实早就已经发生了倾斜，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而已，他将这么些常人不容易注意的情况摆出来，何曾不是因为在内心深处，担心顾凯凡和顾忠平会因为轻视郝跃飞，而马失前蹄？

如果一定要让顾忠敏不偏不倚，对郝俊父子的特别视而不见，那这是强人所难，但顾校长终究还是很纠结的，最好的结果，那就是依然维持此刻的现状。

顾忠平重新坐了下来，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顾凯凡却已经将那个笔记本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好在，除了这点东西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让人再次感到意外的信息。

“叔，其实是这么个情况……”顾凯凡收了收心，尽管笔记本上的些微内容让他心中感到震惊，但这震惊，也仅仅是缘于是郝俊写下的而已，其中的内容认真计较起来也不算是太出格，甚至略微显得有些粗浅，一些名字甚至都已经是过去式，并不值得提防太多。

顾忠平默默地听着，到最后不由地露出一个恍然的微笑，下意识地说道：“年纪轻轻的，才十八九？心思就已经这么深沉了，那郝跃飞倒是教的一个好儿子啊！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当初这父子俩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我们能赢下那局？”

不得不说，顾忠平能单枪匹马地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他心思的敏锐程度无疑要超过顾凯凡太多，至于顾忠敏，则更是被甩出去很远很远，但同样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仍旧表现得有几分不以为然。

“我看出你爸的心思了，他拿出这些东西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让我们收手！”顾忠平顿了顿，更显得语重心长，道，“凯凡呐，有一点你还是要明白，你爸其实完全可以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的，所以，归根结底，我们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最终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顾凯凡点了点头，将笔记本收拢，轻轻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面色更显几分郑重。

“你记得多留点心眼就好了，的确，郝跃飞有能力把开发项目做到这份上，能力和心计都是不缺的，但话还是那句话，以上及下，无论下面的鱼怎么蹦达，这一大网兜下去，它终归是跑不了的！”

顾凯凡再次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其实已经是开弓没有了回头箭，而眼前的这位叔叔，也对开发项目动了一点小心思，如果能成为顾凯凡的助力，则自然也是他顾忠平的助力，这种助力，可是连席伟生都是怦然心动的啊！

说来说去，顾忠敏终究还是一个教书匠，他对顾凯凡和顾忠平这个体制里面的一些规则或者说是大势缺乏足够的认知，根本无法去准确判断叔侄二人的心思。

除非他所能拿出来的，是能够让顾凯凡和顾忠平真正能够投鼠忌器的信息，但一本记录着些许少年潦草图画的笔记本，就显得那么无关紧要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刻意地避过他，让他将对话也听了个通透，尽管电视机的声音略有些响，但他可以确认，他自己并没有一句话给落下了，听得清清楚楚。

叔侄二人恐怕也是明明白白说给他听的。

尤其是当顾忠平谈及他的心思的时候，他忍不住也是浑身一震，头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我真的潜意识里是这么想的？”

默默地在自己的内心综合了很多信息，顾忠敏终于发现，他根本无法去否认自己弟弟刚才的那句话。

眼看着叔侄二人根本没有产生丝毫动摇，甚至更加坚定了几分，他忍不住还是出言道：“忠平，凯凡，这个事情，你们怕是也没觉着占理吧，凯凡就算是支持郝跃飞，也是能够在开发项目上获得足够的政绩的，又何必这样冒险呢？”

“哥，老实跟你说，这也说不上是什么冒险！”

顾忠平脸上的笑容很淡然，眼前毕竟是他的亲兄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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