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跃飞虽然依旧笑眯眯地，但却在他面前表现出了少有的强硬姿态，顾凯凡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他努力地将内心之中的一丝不安给按捺下去，不至于让其疯狂地生长壮大起来。

代表凤塘区最高权力的二人就这样站在大楼门口说话，走进走出的人都非常自觉地远远避开。

现如今的局面，这二位可绝对不像是能够静下来和和气气说话的样子，鬼知道那两张笑脸下面掩藏着的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顾凯凡注意到应该没人能听到二人之间谈话的内容，不由说道：“跃飞呐，非要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吗，我作为凤塘区的一把手，总要维护我的权威，要是这一次让你这个不懂规矩的秘书给轻易地逃过去了，以后我还怎么能够服众？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没得商量，一定是要严肃处理的！”

“顾书记，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也的确是应该对小刘的所作所为进行适当的处罚，但凡事都不能矫枉过正，不能为了你的权威，而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给彻底葬送，这毕竟就相对自私了一点了，而且对小刘来说也不公平！”

郝跃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到自己心里头刹那豁然开朗起来。

顾凯凡顿时被气得俊脸胀红，郝跃飞的话，听在他的耳中，分明就是一番指桑骂槐，暗点他在开发项目上的行为自私自利。

他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沉声道：“好，很好，既然跃飞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商讨的了，我就只能认为小刘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指使的，是你在刻意地破坏班子的团结！”

“顾书记言重了，但我还是要说明，这件事的确不是我授意的，年轻人嘛，难免有点冲劲，会冒险博一下前程，也是在所难免的！”

郝跃飞的心情依旧很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顾凯凡面色阴沉地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了，他只觉得郝跃飞再一次在指桑骂槐，在暗地里嘲讽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冷哼一声，直接拂袖离去。

郝跃飞不禁摇了摇头，脑海里不由地再次浮现出他去市里面，马如龙当面找他谈话的场景。

他原本不想弄成这样的局面，只是有些情况，逼得他不由地朝着他所不想的方向继续走下去，身不由己，大概如是。

而顾氏叔侄在明面上或者是暗地里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彻底寒了他的心，也让他开始意识到，在他所想要努力做出成绩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些人只是一味地想要借此而累积政の治资本罢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能够一味地天真下去，这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让凤塘区的发展停滞不前，甚至是开倒车。

郝跃飞和顾凯凡两个人在办公大楼前面含笑谈话，最后顾凯凡面沉离去的画面很快就在凤塘区衍生出了无数个版本，其中一些版本的脑洞之大，着实是让人叹为观止。

刘彦卫，刘秘书则感到一阵忧心忡忡。

顾凯凡成为凤塘区一把手的时间虽然并不算太长，但他在凤塘区建立起来的权威的确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但他心里同样也饱含着某种期许，说到底，这终归是一场赌博，他把筹码全部压在了郝跃飞的身上而已，尽管获胜的概率看起来并不高，但要是赢了，他认为他会获得足够多的回报的。

可惜，郝跃飞在他立下了功劳的这个当口并没有过来找他，并没有给他安慰或者是信心，而凤塘区展现出来的氛围也不能够给他任何信心。

他去找经办齐主任，齐主任则示意他稍安勿躁。

都这样了，他怎么能稍安勿躁？

“年轻人一定要沉住气，在我们这个大环境里面，关键的步子要迈好，还要做好随时随地替领导分忧的准备，你回去自个悟一悟，悟不明白，你再来找我！”

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的齐主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显得十分高深莫测。

刘彦卫没办法，就只能回去自己悟了，他知道自己有知识，也有能力，就是欠缺该有的人情世故，尤其在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里面，他需要去学习地更多更好。

兴许他之前的作为，根本就是齐主任瞒着郝跃飞的一次自作主张，然后假手给他，而齐主任早就在郝跃飞那边卖了好。

这个猜测，一度在小刘秘书心中盘桓了许久。

这种工具的作用似乎也恰到好处，齐主任也可以轻易地从中摘出来。

而就在他充分思考，做了无数种假想之后，委办的副主任终于找于找他谈话了。

小刘秘书很紧张，他觉得他人生难得几回搏的结果可能就要出来了，还可能是不好的结果。

“小刘啊，你到我们文秘科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我也没有时间好好地找你聊聊天，谈谈心什么的，现在正好有这个时间，就找你过来一趟，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工作上的或者说是生活上的困难，跟我说一说？”

这位王副主任笑容和蔼可亲，说的话，让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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