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死亡这件事(1/2)

作品:《潜水鸟与蝴蝶

( ) 事实上,潜水鸟都没有想到,操办整个丧礼的,竟然不是冷清荷的未婚夫,而是杜鸥。

本来潜水鸟想着,今天可能会碰见她的未婚夫,到时候他都想好了该如何介绍自己,就说是她以前的同事。虽然这层关系,咳咳,比同事要近了去了。

但是没想到,没有遇见她的未婚夫,倒是看见杜鸥戚丧悲伤地坐在灵堂的一边。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裤子,形容枯槁,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本来低垂着头,坐在那里,潜水鸟进来时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一灭。

另一边是一双垂垂苍老,连眼泪都哭干了,徒剩无妄的失独夫妻。

整个丧礼,可算是凄清冷寂。总共加起来,寥寥数人,大多都是冷清荷父母一边的亲戚,能来的都是恰好在魔都的。

而老家的一众亲戚,各种推诿,本来就是人走茶凉,如今你们一对老人,留存在世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可用的价值,又何必再有往来?

那些来的,也不过是低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沉默中握了握手。

故而,委实冷清。

潜水鸟看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他跨入灵堂的第一步,杜鸥就立刻警觉起来,鹰瞵鹗视地瞅着他,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样看着潜水鸟时,也莫名让他感到一阵紧张,不过他还是坦然地走了进来,走到老人面前,低低说了声:节哀顺变!你们好,我是应疏影,我们在电话里联系过。

冷清荷的妈妈梅珏悲戚地说:哦,谢谢你,谢谢你来送送我们家清荷。她——她就在那里——你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欢喜的。

潜水鸟感觉眼眶潮湿,不过忍住了。他点了点头,然后默默走向那盛着冷清荷的棺椁,强忍着那涌上的悲伤,把鲜花放在她的身上。

他很想对着她说点什么,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心都在颤栗,那心灵深处的悲伤,是怎么都无法用语言来陈述的。若非一旁杜鸥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自己说不定眼泪也会夺眶而出。

仪式很简单,过程可以用惨淡两个字来形容。基本就是在沉默中结束的。

父母几度哽咽地说了几句,然后大家绕着棺椁走了一圈,就送走了冷清荷。冷志义一一同所有人握手,道别。一边的梅珏早哭倒在了椅子上,对她来说,这一生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几度嘶喊着:清荷,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冷志义就在一边死死抱住自己的妻,以免她做出再度让人悲伤的事情来。如今他们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彼此。

相依为命,永远是这个世界最最凄苦的一种命运。但是很多人,到老了才发现,无论你年轻时多么意气风发,呼朋引伴,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发觉,如果最后还能有一个人可以与你相依为命,不离不弃,这已经是种幸福了。

多少人,就这样在你的人生长河里,化作过客,成为掠影,而你不过也是他们的一个过客,一个曾经的回忆。

如今,冷志义和梅珏他们就真的只剩下了彼此,所以冷志义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失去梅珏,没了她,也许他最后的那点生的勇气和动力都没了。

潜水鸟简直不忍卒睹。这场面实在让人唏嘘,让人揪心,让人忽然间意识到生命原来那么脆弱。脆弱得让人恐惧发抖。他一阵阵感到胃里难受,好像有只手在无情地揉搓……

他承认,自己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这样清醒地意识到,死亡这件事。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死亡原来离得这样近。

他还是幼年时,父亲就因病离世了,那时他太小,几乎忘记了妈妈袁玫是如何悲伤地料理掉父亲的身后事,如何变得日益暴躁,情绪乖戾的。他都不记得了。所以他虽然没有父亲,但是从来就没有意识到死亡带给人的阴影和翳郁。

人说,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会真正的脱胎蜕变。潜水鸟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仪式结束后,潜水鸟心情阴郁地走出了殿堂。路过隔壁那个大殿时,里面人声鼎沸,哭声嘶吼声简直可以冲破屋顶。不堪,真是一个人间,两种境遇。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哭喊声震耳欲聋,但是你会感觉到里面进进出出,忙碌往来的人神情上并不怎么悲哀。

他们也很**肃穆,但是更像是在**地履行某种程序。仅仅是程序而言。

他们彼此会交头接耳,嘱咐交代什么,一众人总是来去匆忙,一忽儿去忙这个,一忽儿又要去忙那个。也许,他们此时正沉浸在丧礼的忙碌中,却早就没了悲伤。

潜水鸟路过时,快速晃了眼正堂上供着的那张相片,端庄的一个老头,慈祥地俯瞰着下面的芸芸子孙,看看他们在最后这件事上,是否尽孝,是否尽职,是否懒怠了。

这些子孙当然不敢,鲜花祭品,冥世所需的一切,一应俱全。当然,还有一场盛大的丧宴正在处理当中,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遗产分割。

潜水鸟满嘴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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