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权十年来，他做过什么，身为帝王，他可有守护自己的疆土，守护自己的臣民不受灾祸战争的困扰？没有，他整日斗酒纵马，沉溺美色，招致这七州十九郡皆遭灾受难，忍受战火的荼毒。

他做过什么？身为一个男人，他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护不住。他不信任杜凌尘，招致了她负气踏上战场，连完整的尸体都不肯叫他见到；苏祎，那个柔柔弱弱的萱贵嫔---他的思路被打断了，他回头望去，杜灵霄眼泪汪汪地伏在地上

呵，这怕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错误，便是遇见了这个女人罢。外表美若娇花，内心却毒如蛇蝎。他厌恶地看着杜灵霄。

“圣上哪怕多看臣妾一眼都会如此不耐烦么？”杜灵霄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珠，一双桃花眼哭得如粉桃核一般，腮上点点珠泪，染着脂粉的香气。这本是一副叫人怜爱的面孔。

“朕不想与你多说什么了---”殷祉明冷淡地回过身，久久地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山河：“事已至此，你也是永远不知满足。”

“呵，难道圣上不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么，或者说，西邑当年又是怎么突然间叛乱的？”杜灵霄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妖女般的魅惑。

“你说什么？”杜灵霄的话叫殷祉明身子一滞，继而浑身发冷。

“哈哈哈哈哈哈哈---”杜灵霄大笑起来，完全是一副疯狂的样子：“我这么多年果然是爱上了一个傻子---”

“你把话给朕说清楚---”殷祉明袖子一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不然怎么样？”杜灵霄疯狂地笑道：“难道圣上还能杀我不成？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她挣脱开殷祉明的手：“杀了我，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不信任杜凌尘，公主确实是你的孩子，可你就是因为那一缕可笑的头发认定了她是私通的产物---”杜灵霄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和仇恨的光芒。

“西邑怎么就能那么容易起兵叛乱？”她像蛇一样攀上他的臂弯：“我若是不想着办法把杜凌尘的虎符和虎骑军挖出来，变着法子囚禁她消磨她的意志，你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你以为你对杜凌尘好？她爱你所以才肯入宫与你做皇后？”杜灵霄笑得妖媚又渗人：“若不是你扬言要灭了银虎国，她又怎么会肯做你的皇后---”

“明明一切都该是我的、都是她抢了我的位置---”她猛地一窜，像豹子一般将殷祉明压在身下，眼神疯狂而迷乱：“这一切本该都是我的---”。

“原本就是我们先遇见的---”杜灵霄红着眼睛：“原本我会这个样子逼迫你的，原本我也不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崩溃道：“都是你---都是杜凌尘！不、都是你的错！是你三心二意，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将我置于这尴尬的境地---”她摸上殷祉明的脖子。

“朕看你是真的失了心智---”殷祉明用力撑起手臂，试图推开杜灵霄，可是这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杜灵霄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丝毫不动。

“都是你---”杜灵霄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啪嗒啪嗒滴在殷祉明的脸上，她放低了身子，几乎要脸贴着脸。

“若不是你当日在湖边与我放灯，若不是你先对我许诺---”杜灵霄拔下发髻间的一枚簪子，轻轻地划过殷祉明的喉结：“我有怎么会如此倾心与你、你骗得我好苦。”

“杜灵霄---”殷祉明突然大吼，连名带姓的称呼吓得她似乎有些清醒：“朕是做帝王的，自古帝王就从没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机会---”他伸手抓住杜灵霄拿着簪子的手腕，不想她力气大得很，抵在喉咙上的簪子仿佛又加大了力气。

“你不该骗我啊---”杜灵霄泪如雨下：“可是你就那么迁就那么宠爱我姐姐，连冬夜里下着雪也要特意去看她---”

“那日你醉酒，我问过你：‘你的心里可有一刻完完全全只有我？’，你说你只爱过杜凌尘，你知不知道你醉酒了会先跑道我的宫里然后哀哀戚戚地又念着她的名字---”杜灵霄眼里红得要渗血：“你若是说你不爱她、不惦念她，又为何那般宠幸与她有几分神似的苏祎---”

“果然是你害了苏祎---”殷祉明惨惨地笑了笑，语气里不尽然的失望：“都是朕的错啊---”他叹道：“胡蕴瑶是提醒过朕的，可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对，就是我---”明明是柳贵嫔出的主意，可是现在的杜灵霄已经是被痴心和绝望蒙蔽了心智，只是一点点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我只想听你说，”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我杀杜凌尘，是因为你。我杀苏祎，也是因为你---“

“我杜灵霄，活了这二十几年，做过最不值得的事情便是死心塌地地将这青春韶华耗在了你的身上---都是你的错。”杜灵霄泪雨滂沱，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她紧紧盯住殷祉明的眼睛，妄图得到一个期许中的答案。

“朕的心里，你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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