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老样子，没新意---”郑澈在旁边小声嘀咕着。他虽然从前也有陪着主子来这里，可是每次来啊都要被周围貌美的姑娘勾走半边的魂魄，郑七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该让郑清来的，郑澈和他哥简直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性格可不大一样，或许是少扣了那么几分心眼儿。

“那你给我讲讲，要什么新意---”郑七沉了脸色：“不如你回去替着你哥？叫他过来？”

“主子怎么就生气了---”郑澈嘿嘿嘿地笑着，一副嬉皮赖脸的样子。

“三娘---”郑七也不多理他，转向在一旁笑得殷勤的段三娘：“我有些日子没来这忘忧园，可有什么新鲜的姑娘，叫上去陪着。”

“照七爷安排的来---”段三娘道。

雅间在三楼，寻常的piao客也不来消遣的地方，雅静得很，正适合听琴吟诗这样的雅兴。段三娘殷殷勤勤地拉开匾额上刻着“温柔乡”的竹格子门，将主仆二人让进房中。

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是一个怯怯弱弱的小姑娘，看上去还未及豆蔻之年，本是怀抱琵琶、跪坐在蒲团上的她看见客人进了屋，连忙放下手中的琵琶，起身施礼。

“这忘忧园现在落魄连小孩子也要出来卖艺了？”郑七脸色一沉，回头不悦地望着段三娘：“还是三娘嫌这银子不够？”

“七爷别见怪呢---”段三娘赶忙陪笑道：“这可是奴家手把手带出来的姑娘，自小便有一股子灵气，瞧瞧，也是个美人胚子---”说着她便招手叫那姑娘过来：“一般人点这要她，奴家还不愿给呢---”

“奴家韶晴，见过七爷---”小姑娘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只是上前来施了个礼。

“罢了，左不过是听个曲子---”郑七见她乖巧，想来他若是回绝了段三娘，这姑娘便要挨打，也就不多追究。

“韶晴可要讨好好七爷的欢心---”段三娘吩咐道，柔媚入骨的声音随着她飘到了楼梯。

“入秋了，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人心却还燥着，”韶晴开口道，声音虽然不如其他的女子那般柔媚酥骨，可也是别有一番清丽之感：“不如奴家先弹一段《飞花点翠》，爷先品品茶，静一静心---”

“姑娘请---”郑七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面色甚至有几分庄重的小姑娘。

“是---”韶晴欠了欠身，便端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将琵琶揽入怀中。只见她一头青丝高高挽起，束成青楼女子当下时兴的云柳髻，飞鹤银钗上挂着珠翠流苏，斜斜地插在她的云髻上，细碎的乌发垂下几缕，顺着少女柔软的脖颈随意地垂着；面上略略施了些脂粉，倒也不嫌俗气，一双美目仿若明珠又似是春水荡漾，樱桃小口半抿着，纤腰袅娜，弱不禁风，却又凭空生出几分媚态。玉手抚银弦，流水般的琴音便洒满了整个雅间。“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说的不过就是如此的琴技。想不到这韶晴小小年纪，琴技竟然如此娴熟。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郑七一边念道，一边露出赞许的表情，这两句诗词夸的是那豆蔻年华的少女，用在韶晴身上，正正好合适。

“七爷莫非是对奴家的琴技有所不满？”一曲弹毕，韶晴收了琵琶，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郑七道。

“若是奴家琴技得七爷的欢心，七爷必定不会先吟诗夸赞奴家的外表，而是会将神思贯注在琴音上。”韶晴起身，恭恭敬敬地探过来为郑七斟满了酒。

“倒也不是，”郑七觉着这姑娘有些有趣：“不过是人之所好并不相同，比方说，我，郑七，对音律造诣不深，任是那大罗神仙来弹，我左不过也是拍拍手叫一声好。”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伸手拉过韶晴：“对于美人，我倒是研究得更为深刻，这帝京里头，我若是敢程第二，这第一怕是没人敢当了---”

“咳咳咳---”刚刚在一边做了半天隐形人的郑澈一个没忍住，咳嗽得出了声。

“怎么？难不成澈儿才是第一？”郑七两道剑眉一挑，郑澈赶紧使劲摇了摇头。

“哪里的话，甭说是在这帝京，就算论上整个七州十九郡，也没人比得过七爷---”郑澈溜须拍马道：“小的刚刚、刚刚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哼---”郑七懒得理，回过头又是一脸，嗯，刚刚解冻的笑：“姑娘小小年纪便如此才情美貌，在下也忍不住要问一问姑娘的来处了。”

“韶晴自小便是三娘抚养的，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里了。”韶晴摇了摇头：“兰可大姐姐说我是南魏平帝元年的夏天被发现在忘忧园后院的台阶上的，发现的时候是大早上，那会三娘还是死了的陈妈最得意的头牌，说什么都要把我留下，为此还和陈妈吵了一架。”韶晴努力回忆道，提起三娘，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眷恋的意味。

“段三娘对你很好？”郑七好奇道，他来这帝京不过一年有余，也是这几个月才成为忘忧园的常客，对段三娘这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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