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赵龙，赵龙原督察司执行官，算是当年除了那跟着项宁出征域外的兽神之外，最早跟在项宁身边的基因改造者了。

他那时候，并未沾染过鲜血，所以不用远离地球，只需要呆在地球上，在项宁成立督察司之后，他便成了其中的督察官。

他的天赋并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弱，即便是改造了基因，实力也一直上不去，终其一生也只能作为一个兽面执行官。

但是那时候，项宁曾经问过对方，他是否想要变得更强，是否想要跟他去域外历练，或许经历过域外战场的洗礼，项宁能够为他谋求一份突破更高层次的机会。

但是那时候，地球上，督察司刚刚建立，需要项宁所信任之人来调度，外加上赵龙其实自己也有私心，他知道域外战场极为的危险，确实出去了，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机遇。???.biquai.com

但同样的，危险也是相等的，他会战死在域外战场上。

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地球上，作为一位督察官，身份地位财富权力都能够拥有来的舒服。

所以，他没有去，而项宁也尊重了对方的意愿，而同样也有不少人也是如此选择的，其实与他们这些的选择相比，项宁其实也更加愿意看到。

因为那时候，项宁觉得，因为他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都快失去了作为一位人的判断，这件事到底是对对方好，还是对对方差，自己的安排，对方到底是愿意接受，还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在他们面前太过崇高，而导致他们不会拒绝？

所以，那时候的项宁，很大程度上都给了他们自由选择的机会，从来不会强迫，也不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的太过明白。

而现在，看着对方，项宁不知道为何，原本心中万般的波澜，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归于了平静之中。

“项圣···真的是您，真的是您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赵龙虽然自己其实能够明白，眼前之人肯定是项宁，可是项宁已经消失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去见那些高层，为何要来见自己？

所以，他觉得这是假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深深的忏悔者，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背弃了当年项宁的信任，也背弃当年那些战友们的期望。

“是与不是，你自己清楚，我既能够说出你们的名字而非代号，就足以证明了。”项宁本来可以不用说这些的，可是看着对方的样子，他心疼无比。

“为什么？”赵龙询问了出声，并没有主语，可这三个字，好似包含了一切，因为他想询问的为什么，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根本就无法简单说完。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活着？”

“还是，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亦或者，你想问为什么不出手解决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后这样至少你们就不用做出现在的选择？”

“又或者说，你想问的是，为什么人族要如此对待你们？”

项宁一句句，非常的缓慢。

可每一句，都让赵龙的神色显得更加的狰狞。

“是！没错！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会这样，却还是没有做！”

“为什么！我们那么信任您，您却要背叛我们！”

“为什么，我们做了那么多，人族却还是无法接纳我们！”

“您说过的！您说过我们能够生活在阳光之下的！”

“可是现在，我们还是生活在下水道之中，我们还是被人族所厌恶！我们走在大街上，被知晓身份之后，都会投来鄙夷的目光！”

“他们说我们是杂种，说我们是不干净的东西！他们从未将我们当成一个人看待！”

“为什么！就算您消失了，武锐！傲慢大人！十大督察使！还有很多很多，您所知晓的那些大人物，却无一人为我们发声，即便是我们将情况汇报上去了，也同样得不到回复！”

一声声的质问之下，他愈发的歇斯底里了起来，浑身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而项宁，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的言语，看似安静，可是心中却已经涌起了万般波澜。

“若是这个世界上拥有完美的人就好了，我一样是人，我并非是神，我同样做到了我应该做的一切，我所做的这些，并非是我的义务，而是我想那么做，我知道，或许我这么说很不负责人，我也不应该跟任何提起我的遭遇和我所在做的事情。”

项宁如此说道，那平静的话语，但是在赵龙的耳中，却宛若风暴一般。

“我身处高位，无法体会到你们的痛苦，你们身在沼泽，也无法明白我这位置所要承担的一切，虽然我能够掌握人族，暗中影响人族，但我终究只是一个人，人族也终究不可能完美，这个世界也不存在完美的事物，若是我一直在人族镇守，你觉得，现在的人族，能够如此强盛吗？”项宁看着对方，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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