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班十点半下晚自习。

赵云桑将走读证挂在车把上，骑着自行车顺着人流出校门。

锦绣河小区在南一中附近，与老街再隔条街，不远，步行十五分钟，骑着车也就七八分钟路程。

赵云桑在小区楼下锁好车，坐电梯上了六楼，拿钥匙开门。

房子挺大，赵信松找的装修队是颇为现代化的北欧风格，上下楼挑空设计，墨绿色长窗帘，深灰色地砖，更显得空间富余，有些冷清意味。

她前两天刚搬过来，因为周末要回留杏湾，所以搬的东西不多。

衬得屋子像个空荡荡的样板房。

赵云桑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挑了件睡裙，去浴室里洗澡。

夏天洗澡的效率高，没过二十分钟，她擦着头发出来，坐到书桌前，用手机订闹钟，提醒做卷子的时间。

划开屏幕锁，看见赵云桉给她发的微信消息，她点进去。

赵云桉的头像是布偶猫爱妃，微信名比较自恋，叫“帅到拖网速”。

见名如见人，非常不要脸。

【哥：下课没？】

【哥：第一天转到文科班，感觉怎么样？［坏笑］】

赵云桑敲着键盘回他：【刚到家，感觉还行，能听懂。】

那边的赵云桉可能正拿着手机，秒回：【哦，那班主任怎么样？】

【云里桑：你都说了我第一天到文科班，我咋知道他怎么样。】

【哥：行吧。】

【哥：诶，对了。听说咱爸本来想让你进八班，八班班主任好像和他认识，你干嘛非要去五班？】

“……”赵云桑打字的手指微微停顿，找出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云里桑：我要是进八班，人不得天天和爸打我小报告，麻烦。】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赵云桉显然没有多想：【那你少惹事呗。】

两人又扯天扯地聊了会儿，赵云桉下线刷题去了。

赵云桑返回时，碰巧手机又嗡嗡振动两下，另一个人发消息来。

她以为是瘦猴或胖子，漫不经心点开，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愣住。

竟然是伏盛。

从加上伏盛起，这人就一直是赵云桑的微信置顶和QQ特关，即使表白失败，她也没有改动。

印象里，这应该是伏盛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聊天。

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攻入主题。

【伏盛：你转文了。】

他用的不是问号，是句号，仿佛发消息来也只是为了确认这个事实。

赵云桑盯着绿色气泡里的四个字看了半晌，慢慢回：【嗯。】

过了大概半分钟，手机又振动。

【伏盛：怎么没听你提过？】

——这件事怎么和你提。

如果没有心血来潮想表白，如果没有姜琪发来的录音，她也不会在紧张的高三关头铁了心去理转文。

赵云桑沉默地抬头，呼出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轻松。

【云里桑：前几天决定的，我学理根本没天分，你又不是不清楚。】

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了半天，可能是打打删删。

最后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赵云桑却抬了下眉，不知道伏盛知道了什么，她也没再问。

聊天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两方都沉默半晌，赵云桑耐不住心里不断上涌的酸意，想先说再见，然而没等她打完，被伏盛抢在前面。

【伏盛：晚安。】

“……”赵云桑于是删掉聊天框里的内容，重新回他：【嗯。】

那边果然没再回过来。

聊天尬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你根本不知道晚安是什么意思。

赵云桑按熄屏幕，将手机扔在桌面上，想：所以我不回好梦了。

她发了会儿呆，忽然用手使劲儿拍了拍脸，摊开文综卷子开始写题。

第二天清早，六点十分。

拿着文五班教室门钥匙的是学习委员，暴脾气的短发女生，打着哈欠上楼，以为自己仍然是最先到的。

结果等她到班门口时，意外瞧见班里新来的转班生正倚着廊道栏杆，咬着豆浆袋子低头背历史。

——我的妈。

学习委员吓了跳，拿着钥匙开门的手都有点儿抖，心道：贴吧里不是说赵云桑是有钱混日子的校霸吗。

难道校霸从良了？

竟然这么爱学习，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诶，”赵云桑拎着历史课本站在学习委员后面，瞧她抖着手半天没把门打开，好心道，“要帮忙吗？”

“不用！”谢婷脊背一寒，条件反射拒绝，三下五除二开了门，脚底生风似的一溜烟跑到自己桌前坐下。

赵云桑：“……”

她身上是有狐臭还是咋的。

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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