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吃菜，笑而不语。

直到有个女生忽然想起什么，睁大眼睛问：“不会是学神吧？”

有人忘了：“学神是谁？”

女生道：“理二班伏盛啊。”

此言一出，全桌安静。大家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赵云桑。

“怎么可能，”当事人还没有开口，斜对面的姜琪夹起筷菜，语气意味不明，“人重点班的好学生跟咱零班两个世界，怎么可能混到一起？”

桌上不少人认同地点头。

赵云桑抿了口啤酒，不接话。

倒是旁边的胖子憋不住了，嗤笑一声，道：“琪姐，你这话我就贼不乐意听，以前在学校我就看不上那些重点班的。好学生怎么了？不一样也是人。再说，桑哥高三的时候也是好学生啊，最后还考了哪儿……”

他顿了下，扭头问赵云桑，“是不是宛大来着？我记不太清了。”

赵云桑嗯了声。

“考了宛大，”胖子继续，“宛大你们知道吧？985，牛逼吗？再瞧瞧那些重点班，有几个考宛大的？”

桌上的人一个赛一个震惊。

他们对成绩不关注，所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赵云桑的高考分数。

“桑哥你在宛大啊？”倒酒的男生夸赞道，“牛逼，零班之光！”

“还行吧，”赵云桑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向姜琪，装出单纯的询问表情，“琪姐，你在哪个学校啊？”

本想暗里嘲讽一番，却反被人打脸，姜琪低头夹菜，没有理她。

包间里有一瞬间的尴尬，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很快被人掩盖过去。

“我跟你们说，昨天逛街的时候碰见老段了，就咱高中班主任……”

后来都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等吃完饭，赵云桑跟胖子道别，在饭店外的路边等张叔来接。

约莫五分钟，姜琪也吃完了，站到赵云桑不远处打车。

这个时间段出租车不好打，姜琪拦了会儿，没拦到。站在原地片刻，撇头看向低头玩手机的赵云桑。

想起刚才饭桌上的不愉快，姜琪忍不住冷笑了下：“你真和伏……”

“劝你最好闭嘴。”赵云桑点着消消乐，头也不抬地淡声道，“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别在我这儿找骂。”

“……”

还他妈这么嚣张。

姜琪眉头一跳，正想说话，余光里驶来一辆黑色迈巴赫。

在两人跟前缓缓停下。

赵云桑收起手机，准备上车，又想起什么，扭头问姜琪：“现在出租车不好打，要不我顺便捎你一程？”

这话说的好心，眼里笑意却凉。

姜琪脸色难看下来：“不用。”

“哦，不用就算了。”赵云桑故作遗憾地耸耸肩，“再也不见。”

迈巴赫平稳行驶，窗外风景很快略过，将姜琪抛远在后面。

张叔问：“同学聚会开心吗？”

“开心啊。”赵云桑说，嘴角却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抿直。

庄姨休完假，赵云桑从锦绣河小区又搬回留杏湾。

晚上接到伏盛的电话。

“明天有空吗？陪我去参加二班的同学聚会。”

赵云桑对着电脑码字，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她这几天得空，断断续续地在纸语网上更新。闻言叹气。

“又去啊。”

“又？”伏盛捉到重点，“你今天去同学聚会了？怎么没叫我？”

赵云桑手指噼啪敲着键盘：“你这两天家里不是忙吗。”

确实。

伏盛不再问，回到原话题：“那明天下午六点，我去接你。”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桑不是很想见到二班那些好学生，敷衍地找个理由想拒绝：“我明天下午有事。”

伏盛顿了顿：“什么事？”

“……”

她对伏盛说不出谎，没有吭声。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语气依旧温和，但情绪却明显浅淡下来。

“桑桑，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

打字的手指停住，赵云桑抠了下字母键，低声道：“不是，我……”

我是不想见他们。

我也觉得，像两个世界的人。

你会不会偶尔也这样认为？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我明明……

“好。”半晌没听到不是后面的内容，伏盛只说，“那你先忙吧。”

他要挂断电话，赵云桑的心却瞬间慌乱起来，叫他：“伏盛。”

那边温声应：“在呢。”

这两个字让赵云桑的喉咙里莫名酸涨。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才道：“……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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