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那么跟他说？你明知道希望很渺茫。”

“让他对未来有更好的期待，总比现在这样一蹶不振的好，不是吗？”

姜凛沉思片刻，犹豫着开口道：“他…非常愧疚，…对你。”

沈浪觑他一眼，因为戴着墨镜，脸上神色不显，淡淡问道：“愧疚？因为之前打架那件事？”

“…是。”姜凛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然后优雅地系好安全带，“他觉得他亵渎了你，现在这种情况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沈浪黛眉古怪地蹙起，半晌，噗嗤笑道：“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找我道歉？”

“…”姜凛垂下眼，掩去眼底翻滚的情绪，低低道，“他已经那样了…”

“那你呢，”沈浪忽然问道，似乎只是单纯地好奇，“他忏悔，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没必要、甚至觉得是我的错？”

“我没有这么想。”

“介意告诉我你的想法吗？”沈浪发动了引擎，目不斜视地笑着说。

姜凛从车内后视镜里清楚地看到了她如妖似魅的脸蛋儿，蒙着薄薄的、朦胧的雾。明明离她那么近，却又那样若即若离。

他微抿薄唇，眼底掠过一抹幽幽的流光。

“你要听真话吗？”他蓦然开口问，声音如冰玉相撞，清冷磁性。

沈浪一愣，笑了：“当然。”

“我当时，也想跟他打一架。”他声音浅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甚至觉得，那天李瑞泉下手还不够重。”

“…”沈浪微怔，“你…”

“别误会，”他把目光移向车窗外，看着飞掠而过的景致，眉眼似被阴郁笼罩，“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被这样不尊重，我都会生气。”

沈浪红唇微翘，轻声道：“我没有误会。”

“…那就好。”他长睫微颤，有些怔忡地盯着窗玻璃上反射的明媚光线，莫名觉得刺眼了起来，“李泽亮的事你不用再管了，会有专业的人负责照顾他，直到他出院。”

“他毕竟是因为我的情报出现纰漏才导致现在的处境…”

“这跟你无关！”姜凛的声音微微扬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又放缓了语气，“…队里既然敢用你给的情报，就一定经过事先调查，确认无误后才派人行动。陷入那样的困境是我们自己无能，跟你无关…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沈浪笑道：“你是在安慰我吗？”

姜凛瞳孔微缩，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洒下一小片鸦青色的阴影。

沉默半晌，他低低嗯了一声。

沈浪面上的笑容愈发加深，笑着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做错的也无法抹去。”

姜凛精致的眉眼略微蹙起，凭空生出一抹烦躁之意。

他说：“我不会告诉李泽亮。”

“为什么，你们是好战友不是吗？”沈浪诧异地挑眉，“我能感觉到，他是想要一个答复的。”

姜凛看向车窗外，自顾自地低语道：“谁知道呢，大概你也觉得我疯了…我真是疯了。”

沈浪调笑道：“还不肯承认么？你分明喜欢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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