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湛暝渊给舒虞顺毛，“该严惩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如此痛恨沈家？你跟沈家应该没有梁子吧？”

舒虞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为人，再者，你与沈家不也没有深仇大神，不也是一样想报复沈家吗？”

没有深仇大恨吗？

湛暝渊苦笑，恐怕不见得。

沈维吉联合燕璟，害死了他最尊敬的沈伯父一家，曾经有着赫赫威名的沈伯父，却蒙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死后就连墓碑都不能有，更别说，因为那场祸事，有多少无辜的人冤死。

为沈伯父一家洗雪冤屈，这是湛暝渊最大的心愿。

当然，湛暝渊不会将此事告诉舒虞。

信任舒虞是另一方面，然而此事也太过骇人听闻，还是不要让舒虞跟着担心吧。

湛暝渊道：“与你一样，也看不惯威远伯的为人。”他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迁到金陵城，我还未来得及带你四处赏玩，等我哪天休沐，得了空，带你在金陵城四处转转。”

对于金陵城，舒虞自然是无比谙熟的，毕竟她从小就生长在金陵，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没有露馅。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相携着前去松鹤院见老夫人。

刚一进去，就见屋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原来是崔玲珑。

舒虞好奇的看了一眼崔玲珑，不知道她为何会在这里。

“阿庄，你将玲珑带到外面用点点心。”

庄嬷嬷点头应了下来，然后牵着崔玲珑的小手出去了。

“你们来得正好，”湛老夫人道，“上午的时候，崔家大夫人过来，说是清河那边提出将玲珑接回去抚养的建议，我也正在询问玲珑的想法呢。”

舒虞不解，若是崔成瀚真有这么个想法，何必等到这个时候？不是早早就将崔玲珑送回清河了吗？

“祖母，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这个提议，姐夫知道吗？”

“成瀚应该也是不知情的，是崔大夫人觉得愧对于景知和咱们家，因而提出来的。”

舒虞想起了下午，湛景知让人将崔玲珑带过去，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

“那，景知姐姐的态度呢？”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正是景知拒绝了，我这才问玲珑的想法。”

舒虞没说话，而是看着老夫人。

“这丫头倒是一直沉默，不过我看出她并不想去清河。”

“既然景知姐姐愿意留下这孩子，崔家那边也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这小姑娘也就没必要非得送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湛暝渊开口问道：“这件事，我想探一下姐夫的口风。”

他也想看一看崔成瀚的态度，若是阿姊同意送走崔玲珑，崔成瀚是否会怪罪阿姊？

老夫人道：“崔家都瞒着成瀚了，必然是因为成瀚不会同意此事，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只要不会影响到成瀚和景知的感情，留在湛家又有何妨？”

舒虞称是，这件事原本也没那么复杂。

“明日就是郭家的宴会，这还是你第一回以湛家主母的身份出席，心里面也觉得紧张和害怕？”

舒虞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笑道：“有湛家作为后盾，只有别人害怕我，那有我还怕的道理？更何况，只要我自己底气足，便没有人会看低我。”

老夫人哈哈大笑，抚摸着舒虞的发丝，“这倒是，”又叮嘱湛暝渊两句：“你在外面好好看顾着你媳妇儿，别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京中世家贵族惯会捧高踩低，别看舒虞现在是有着诰命在身的国公夫人，但是毕竟出身低人一等，很难不被京里面那些贵胄千金们瞧不起。

舒虞对此倒并不在意，京城的这些人，她都是从小就打交道的，对于他们的脾性，舒虞再了解不过了。

面对身份尊贵的，这些人百般阿谀奉承，若是换成一个家世普通的，那些人则会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恨不得将人往泥里踩。

从前的沈清虞家世清贵，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如今换成一个家世不显的官家千金，却鱼跃龙门，嫁进了国公府，自然会有许多人眼热，表面上不敢露出什么鄙夷，背地里必然会不服气。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她还会在意别人的议论和眼光吗？

横竖如今成为穆国公夫人的是她，而非其他任何一个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老夫人见舒虞有这份气度，倒也觉得满意极了。

能撑得起偌大一个国公府的女主人，自然不能够畏畏缩缩。

舒虞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崔玲珑。

小姑娘睁着一双漆黑明澈的眼睛看着她。

虽然明知道这孩子不是檀郎，但是看着这样沉默安静的孩子，舒虞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和喜欢。

她走过去，蹲下，望着崔玲珑道：“你不用担心会被送走，老夫人很是喜欢你，愿意将你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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