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旧人，两人都有些沉默了。

“官府的通缉栏上至今还张贴着清砚的画像，想来清砚还在外逃亡，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又胡思乱想了不是？”崔成瀚无奈的看着妻子，“大夫都说你忧思过重，让你想些开心的事情，你不要再沉溺于过去了。”

湛景知小声的说了一个“好”。

崔成瀚哄着她用了点心，提出要回翰林院处理事情。

“你下次来把阿琰带过来吧，几天没见，我倒是想阿琰了。”

崔成瀚点头，“原是想将阿琰送过来小住几日的，只是母亲说湛家这几日事情多，恐怕阿琰过去会添乱。”

“这不还有丫鬟和乳娘，能添什么乱？”湛景知笑了笑，看着崔成瀚离去后，心里面不由得担心阿琰在家中过得好不好。

又想起崔成瀚劝她少思少想，只得打住。

湛老夫人在庭院中走了一会儿，到底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走了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在凉亭里面歇脚。舒虞刚从湛暝渊的院子中走出来，前往松鹤院。

老夫人看着缓缓走来的小姑娘，总觉得面前的身影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舒虞是来跟老夫人道别的，此一去，下次再来穆国公府，便是又换了一重身份。

“好孩子，你脸上的这瘢痕，我去请大夫替你医治，咱以后做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舒虞笑着应了下来。

回到舒家，从前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如今眼见舒虞攀上了穆国公府，众人都开始凑过来巴结她。

舒虞瞧上去倒与从前没有区别，可是落在周氏眼中，就觉得舒虞越发的面目可憎。

兰家咬定了她私吞了兰氏的嫁妆，要与她打官司，周氏无法，只得又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掏钱，将兰氏的嫁妆折成现银赔给兰家。兰家倒是收下了，转头就去官府登记造册，说是这笔钱理应是兰氏的嫁妆，现今就给舒虞当做嫁妆吧。

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了那么多银子落到了舒虞手上，周氏险些气得吐血，不过现在周氏可没法找舒虞的麻烦了。

不是不想找，是没有那个本事。

老夫人特地赐了两个嬷嬷给舒虞，说是从宫里面出来的，特来教导舒虞规矩和礼仪。

这两个嬷嬷，一个姓许，一个姓何，都一心一意的服侍舒虞。

这些规矩，前世的她无时无刻不在学，舒虞对此得心应手。

许嬷嬷和何嬷嬷对舒虞的规矩十分满意，不免又有些挫败，这还没怎么教呢，小姑娘就这般聪明，她们的本事都还没有发挥。

两个嬷嬷一合计，决定把舒家所有的女眷、丫鬟婆子都调、教一遍，其中也包括周氏。

这下子周氏叫苦不迭，那两个嬷嬷可不懂得什么叫体贴，一旦她哪里不合规矩，两个嬷嬷就要搬出宫里面的一套说辞，说什么这样的规矩在宫里面都是从未见过、亏她还是当家主母。

周氏只得痛苦的咬紧牙关，唯一的动力就是再过些时日便是除夕，宫里面有夜宴，她定然要在宫宴上好好表现，让宫里面的贵人们高看她一眼。

原本对周氏冷淡了的威远伯夫人陈氏，这几日也开始登门造访了，只是与周氏嘘寒问暖几句后，总是会扯到舒虞身上。

而作为整个金陵城都为之瞩目的中心人物，舒虞却显得平静极了，她终日待在自己的房间，就连周氏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丹桂和海棠也不晓得传话了，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周氏知道，这两个眼线是变了心了。

日子一点一滴过去，舒家开始扫洒布置，四处挂满了彩绸，张贴着大红的双喜，每个人的步履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转眼已是腊月十七，舒虞出嫁前夕。

也是这一天，舒淮赶回来了。

“你明儿就要出嫁了，昨天才给我写信？”舒淮怒视着妹妹。

舒虞倒是笑道：“这不是怕耽误哥哥你温习功课嘛。”

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舒淮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才打听到舒家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他虽然知道周氏对妹妹不怀好意，却从未想过，周氏会使出那么多下作的手段。

他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妹妹，不禁眼眶微酸。

“好啦，哥哥，你这不是赶回来了嘛？”还是舒虞拍了拍舒淮的肩膀，“明儿你可要背我上轿子。”

舒淮点头，“好。”

中午一家子聚在一块儿用午膳。

西院的二房一家也回京了，这还是舒虞第一回见到二房。

身材矮小精瘦的中年男人是她的二叔舒振耀，舒振耀一双小眼睛溜溜的转，看上去便知是一个精明的人。

他身边立着的是其妻子冯氏，冯氏手边，是舒振耀的三个姨娘，再往后，便是舒振耀的儿女们了。

冯氏搀扶着一个同样矮小干瘪的老太太上座。

那老太太脸上沟壑横生，眉毛稀少，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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