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暝渊却道：“我怎么看到，是你故意走到了他面前，吸引其注意？”

“你看错了，”舒虞一本正经，“我此前从未见过沈绍骅，又怎么谈得上故意招惹他？他生得那般丑陋，我躲还来不及。”

湛暝渊没有再追问，舒虞总算松了一口气，又看向躺在地上的沈绍骅，“你为什么把他弄进府里？随便安置在外面不就得了？”

“此人是用来对付燕璟和沈家的关键，放在外面我可不放心。”

舒虞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得问你了。”

“我？”舒虞不解，“你别抬举我了，我成天待在府中，又能做得了什么？”

湛暝渊却露出了然的笑，“我却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自谦了？”

舒虞微恼，“怎地，我和太子、和沈家都无冤无仇，我为何会想着去对付他们？你这人好奇怪！”

无冤无仇？湛暝渊虽然不知道舒虞与燕璟、与沈家有什么过节，但是她所表现出来的，绝不是无冤无仇的样子。

“现在燕璟以为是沈家冒充他，去衙门里救出了沈绍骅，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燕璟和沈家反目。”

“若我所料不错，东宫那边应该会将陈氏召过去问话，你该不会是想，劫住陈氏，让东宫找不到她的人？”

湛暝渊点头，“不错，就坐实这一点，让燕璟以为沈家是做贼心虚，这才不敢去见他。”

当初燕璟与沈维吉是为了利益一拍即合，这样的关系又能有多稳固？

他单要看看，被沈家拖下水，燕璟还会不会一如往常的信任沈家。

“陈氏呢？”舒虞问，“莫不是也被你带到了府中，塞到哪个暗室里了吧？”

“我让手下驾着马车，将陈氏送出了京城，当然，这一路上见到陈氏的人可不少，相信不久后，燕璟就会得到消息。他本就多疑，一定会怀疑是陈氏带走了沈绍骅。”

舒虞不由联想到，燕璟定然会勃然大怒，然后派出人手去寻找陈氏。湛暝渊又怎么会让燕璟找到人呢？燕璟发现竟然无法找到陈氏，以他的性格，便会想到是有人在暗中帮助陈氏。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

沈惜柔？还是说，他的对手。

无论是哪个答案，燕璟都不会接受。

燕璟看似谦卑随和，实则最是骄傲自大，接受不了一丝一毫的背叛和二心。

无论是沈惜柔，还是沈家，都不会再让他信任了。

他曾经背弃于人，自然也恐慌被他人背弃。

湛暝渊派了两个人看紧沈绍骅，只给水和糠咽菜，不让此人饿死就成。

两人走出暗室，舒虞想拜托他去调查檀郎，然而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不能开口，若是提了出来，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桓攸也到了京城，等她寻到时机与桓攸碰了面，让桓攸去做这些事吧。

“我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正当舒虞浮想联翩的时候，湛暝渊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舒虞吓了一跳。

“前两天咱们在街头碰上的那人，关于他的身份，我有了一个猜测。”

舒虞说道：“他是何人？”

“横云府宗主，桓攸。”

舒虞佯装好奇的问道：“横云府是什么？”

“横云府是一个江湖帮派，位于乌斯藏，因位于横云岭，故此得名。”湛暝渊解释道。

“这个横云府很厉害吗？他们是做什么的？莫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组织吧？”

“说厉害倒也不尽然，只是横云府几年前还只是籍籍无名的小帮派，这两年突然发展迅速，人数也是锐增，倒是十分引人注意。横云岭是一座南北走向的雪山，积雪终年不化，山上长有许多奇珍异兽、生产各种名贵药材。横云府靠着做药材生意而积攒财富，据说桓攸此人富可敌国，财产无数。”

“若你以为他只是商贾，那可就错了。桓攸武功深不可测，听说还精通岐黄之术，其手下也是各有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舒虞道：“听你这么说，这横云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既如此，他会对我们大周产生威胁吗？官府会不会派人除去他们？”

“那倒不至于，”湛暝渊说道：“一来，乌斯藏离金陵城很远，又在大周与异国的交界之地，大周无法管到那边，另一方面，横云府这些年来与大周一直相安无事，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去招惹他们。”

“更何况，我们虽然知道横云府位于横云岭，然而那地方乃苦寒之地，我们对横云岭不熟悉，总不能贸然进攻。”

“那么你是怎么认出那人是横云府的宗主？万一是你认错了呢？”

“阿虞曾经跟我说过，横云府的宗主喜着一身红衣，那人又是异域长相，很难不让人联想到。”

阿虞？舒虞听到这个久远的称呼，有些恍然。

曾经，她的家人们都喜欢这么称呼她，如此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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