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见少女那小兔惊惧的目光，心说你刚才剁饺子馅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或是心情太好的缘故，林默本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忽然仔细看了少女两眼，脚步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

少女那可怜的安全感又消失了，认为面具怪人释放完自己的怪癖后，可能是要对自己下手。

不料对方语气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竟然微微地躬下身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接着轻声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让你杀他么？”

少女弱弱地道：

“不是你让我报仇的么？”

林默真的有点想笑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任务完成度而已。

他好歹有近十年游戏经验，非常清楚《曙光》ol的任务机制，其中的任务完成度评估，绝不仅是让玩家单纯的杀人打怪然后交任务这么简单，这样未免太过乏味。

所以即使再简单的任务，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和信息，都是有玄机和深度可循的。

这个规律在整个游戏的任何世界都通用，也自然包括艾德拉-废土世界。

林默其实刚来就意识到，小女孩必是任务中的一环，并且直接关系到任务完成度，新玩家或是菜鸟肯定不懂，他这种十年跑任务的任务狂魔早摸得门清。

假如林默是个性格偏邪恶的人，事实上前世游戏里就是有这样的人而且还不少，进了游戏就大搞破坏发泄内心阴暗面，这个任务的机制从某种程度也是为了抑制这种事情发生，毕竟人内心的阴暗一旦释放如果不加以制止，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话说回来，假如林默正是这样的人，只顾着完成任务却对少女不闻不问，那么显然任务里的百分之二十完成度便不可能得到。

甚至再邪恶一些，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则必然会受到游戏的惩罚。

虽然如今这个世界没有了游戏规则的束缚，林默却早已在十年的游戏时间里，培养成这种思维惯性了。

这就是所谓的，自我道德约束。

不过他向来只用这种东西约束自己，所以他没有对少女做什么，更不会用道德绑架别人，所以他很干脆让小女孩儿亲手报仇，杀人就得偿命，别讲什么大道理。

眼下林默要说的，就是他让小女孩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报仇只是形式，我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小女孩错愕地看着林默，无法通过那残酷的面具看到对方表情。

只知道对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非常认真的。

林默自顾自道：

“你要知道，在荒漠中文明是近乎绝迹的东西，所以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占据主导地位，所以你要搞清楚，在荒漠之中，是选择做猎人，还是选择做猎物。”

林默不紧不慢道：

“只会食草的动物，生来就会被肉食捕猎者袭击和狩猎，即使报团取暖可依旧会有落单的时候，这个时候它们的死期往往便来临了。”

少女当然并不笨，她意识到什么，喃喃地问道：

“那我……到底属于哪一类？”

林默忽然笑了：

“你是人，人是杂食动物，并且必须适应环境而活着。”

他指了指地上染满血迹的手斧道：

“所以成为什么是你自己能够选择的，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报仇了么？”

少女愣了愣，若有所思地望向那把手斧。

其实还是不懂，但总感觉又懂了什么。

林默说这些当然不指望她完全明白，说白点就是让她知道杀人不是件难事，而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之所以不直白地说，是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让她只会杀人，以后成长为杀人狂魔。

不过类似这种话点到即止，能不能明白是她自己的事了。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少女恍然抬头，发现面具怪人说走就走了，忽然才反应过来，他原来不是见人就杀的疯子，甚至都没伤害过自己，自己一直都误会他了！

内心浮现愧疚和感激之情，少女连忙回头呼喊道：

“喂！面具怪……哥哥！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默不想回答。

不是冷漠，只是没必要。

少一个人知道他身份，少一分风险。

别问，问就是稳健。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稳健二字必须贯穿他的一生。

“……”

看见林默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少女心想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很热心帮助自己，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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