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这剩下的两个人岂非都杀不得了？”

司马翠阮缓缓开口，语气中威仪与探究并存，令在场众人有些不寒而栗之感。

“不！须得杀一留一！”

端木雯一口应答，眸中坚定神色，并不畏畏缩缩于司马翠阮那故意压迫的气势中。

“为何？！”

司马翠阮凝视着她，眸中闪过些精光，再次开口询问。

“杀一，乃是尚宫大人职责所在，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留一，乃是为日后追查准备，不留人话柄。如此，方是最佳解决办法。尚宫大人，这宫中侍奉主子的，无非就是求一个主前无过，不知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端木雯话音刚落，司马翠阮便发出两声笑，很奇怪，这位尚宫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看着端木雯。

“好一个杀一留一！今日便由你做决定，杀谁，留谁！”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不过寥寥几句话，这生杀大权怎就落在了端木雯的手里。

端木雯袖中的手紧握拳头，她先是看看脚边被杖打的奄奄一息嬷嬷和李公公，然后又回头看看人群中蹲着的蓝衣。

蓝衣期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是一种拥有了希望的光芒。

最后，她扭过头再次直视司马翠阮，冷然缓缓开口。

“我要这个公公死！且我要亲手结果了她！”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在场所有的人都还是听得见的。蓝衣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雯的背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她莫不是听错了？！雯儿她要杀了干爹？

司马翠阮同意了端木雯的要求，命何沉递给了她一把锋利宝剑，然后就饶有趣味的等着看她接下来的动作。

端木雯握着那把剑，犹如拿了千斤的东西。她一步一步走到李公公面前，蹲下来将剑指在他的胸口。

李公公被打的口吐鲜血，已经不会说话，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她，具是惊恐万分的模样。

“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吧。你这幅嘴脸，亏得蓝衣如此信任你。她不知道，你养她只是为了以后对食吧。你这些年对我母妃所做的一切，我都要你今晚偿还！我母妃死了，你到阎王爷那里给她赔罪吧！”

端木雯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她旁人也只是看到她嘴动而已。

端木雯一点一点将剑刺入他的胸口，看着剑下人脸扭成了一团，被人制服还不能反抗的痛苦。

多年来，冷宫的一幕幕好像都浮上了端木雯的眼前。心酸、痛苦、凄然……

她记得，这阉人是如何用冷宫吃食用度做要挟来狎，弄娘亲，又是如何将皮鞭刑具用在娘亲身上给她屈辱难堪来满足自己变态的乐趣欲望。

她更记得，他是怎么将猪食泔水乘在狗碗中逼自己吃下的，又是怎么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要她跪在雪中几天几夜，最后得了终身寒症的。

这个蓝衣口中‘人缘好’的干爹，不过是个深宫中丧失人性，肮脏可怕的畜生！

“死阉人，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断子绝孙！”

最后一剑，伴着这句话，刺入了李公公的胸膛深处。

端木雯今日心底暗暗发誓，要走出这个将人活活逼成鬼的地方，她要为母妃报仇，为她十几年来的受的屈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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