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不过来。

“原来是父皇啊，我知道了，去吧，你可以离开了。”端木雯眼睑微垂轻轻的说道。

“谢公主殿下，微臣告退。”司马翠阮立刻快步离开，像是身后有狼在追一样。

“殿下，奴婢想不明白。”蓝衣说道。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我那父皇在想什么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吧。”端木雯轻轻说道，手指仍旧轻敲着桌面，一派闲散模样。

“那奴婢下去帮您准备午膳吧，奴婢告退。”蓝衣轻轻离开，她知道端木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安静。

“嗯，去吧。”端木雯随意说道。

屋子静悄悄的只有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仔细听十分有规律，端木雯被光影遮盖着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她明白，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棋子，即便表面再单纯良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都有自己的执念和信仰，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到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命运的捉弄，在这深宫之中，行差踏错便会丧命，在这里命不属于自己，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的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不管用尽什么手段。

或许是自小生活的环境太过恶劣，见过人最丑恶的一面，挣扎着想要活下来，又或许是为了那个良善的女人，所以端木雯愿意相信真心，愿意给人一个活命的机会，或许在别人眼里很愚蠢很好笑，但端木雯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那些上位者的手段成就身后是无尽的白骨。

成功总会需要付出代价的，可是当你功成名却发现没有人能够分享你的喜悦，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端木雯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她不想要，没有人愿意一个人孤单。

这里是个大染缸，当身处其中想要离开早已不可能，端木雯知道她也不是个好人，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十分害怕，怕看到良善的女人指责自己，那些间接因自己而收到伤害的人问为什么，她都不敢回答，良心受到谴责，她也问过自己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找过无数的借口，但都没有用。

路是自己选的，哪怕荆棘丛生，周围都是豺狼时时刻刻想要趁机咬你一口，但只要你坚守自己的原则，守住自己的心，那么一切又有何惧呢。

端木雯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的看着外面的光影，那是自己渴望得到的，嘴角微微的牵起。

司马翠阮离开之后不由得摸了摸寒湿的后背，公主殿下真是段数越来越高了，下一次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停住了，她从来都知道端木雯不简单，年纪轻轻但做事果断手段凌厉，虽然现在只是一只雏鸟，但雏鸟终归是要长大的呀！

以前总会觉得端木雯太过良善，心太软，甚至暗暗嘲笑过，如今才明白这份良善有多么难能可贵，她真的很好。

但想到皇上说的那席话，不由暗叹，做人真难，司马翠阮看着自己的双手，摸了摸胸口早已冷硬的心，前路十分迷茫，她也只能就这样走下去了。

司马翠阮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才迅速的离开，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说不定哪里就有暗影在看着她，她还想活着，但上天似乎并没有眷顾她。

看着前方行来的轿撵，是贤妃，司马翠阮皱了皱眉头，心中只想骂娘，今个是都算好的嘛，还是自己今天出门绝对没算好日子，倒霉事一个接一个的来，司马翠阮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低着头快步离开想要装作没看见，但天不随人愿。

“站住。”轿中突然传出声音。

“你这是着急去哪啊，司马翠阮。”轿中的人再次出声。

司马翠阮知晓是在说自己不由得心中暗暗苦笑，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想找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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