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诔歌(2/3)

作品:《拭啼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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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嫤瞪大了眼,她自来没有瞧见过这般出的人物,踯躅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那人见她前来,便自桥廊上站了起来。

行至身前,才瞧见样貌。

如剑长眉之下,是一双凤眼,眼梢虽上扬,却不觉轻佻。只因含了些仇怨,反倒带出些冷清。眉宇间虽阴沉,一双薄唇却浅浅弯着,化解了一身的骄矜。

裴嫤呐呐的不知说点什么,只觉得分外尴尬。

人生在世,与此人毫无关联,没想到此时在三途川边,两人竟成了夫妻。

正想着,瞧见那人脸上露出些苦笑,霎时明白,他定也是有些尴尬,如此想着,心头将将安定了几分,便听他道,“虽则尴尬,总是父母之命,更有三媒六证,与阳间的夫妻到底也不差多少。如非如此,这三途川便不得摆渡,只能涉水而过,生受些世苦。”说到这里,他低低的叹了口气,续道,“本就是忆往昔之错,心中愁闷,再受这溺水之罪,岂不更添一分罪。如此想道,倒是应感激父母。”

裴嫤听了,心里十分认同,不自觉得便点了点头,原本那点子尴尬,更又去了几分。这会儿,抬起头来,问他,“可是要上船了?”想到他先立于此地,便又道,“我父亲是颍川侯,妹里行七,长辈们都唤我嫤娘。”

宋骞听了,温声道,“你可知我名?”见裴嫤点头,又道,“我字子翀,你便唤我的字吧。”

裴嫤听了,脸上红了红,温顺应了。她总觉得,面前这人看似温和,实际上脾气定然不算好。

时辰已至,二人便一同上了那扁舟。

三途川上风平浪静,可那扁舟却无风自行,甚是诡异。裴嫤心里害怕,不自觉得攥住了手,直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攥着的不是自个儿的衣袖,而是身旁宋骞的袖子。

宋骞似是不觉,只有些怔愣的看着船外的河面。

裴嫤忍不住探头看了出去,这才发现,平静的河面下乃是另一个人间。河水虽深邃,却十分清澈,仿佛窗子上镶嵌的琉璃,隔开了两个世界。

她忍不住惊呼起来,“那边是阳间么?”

宋骞闻言回过神来,“不,那不是阳间。这河水如同画卷,所描绘的,便是你我的往昔之错。”

“往昔之错……”裴嫤喃喃道,发觉那间人物景果然十分悉,再清清心神看去,可不就是颍川侯府?

她的院子、绣楼,身旁的丫鬟儿。父母兄弟,还有那结亲却悔的沈世卿。

看着看着,怔怔的落下泪来。

一生竟没走出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便是自己,看过来都觉得乏善可陈。

“……你庶成婚,母亲却听从谗言,克扣了她的嫁妆。这种事儿,在深宅之中原不是什么秘辛,但你长兄凭借此事,离间了你的父母,使得你母子三人失了父亲的欢心。”

裴嫤听了心中诧异,她竟完全不知此事,怔愣看向宋骞,只觉得满心疑,“兄长为何……”,刚说完这四个字,便立时明白过来。她虽不爱理侯府中那些纠,却不是个愚笨的,自古深宅大院中的兄弟倾轧,为的不过是家产。颍川侯府,最让人觊觎的便是世子之位。可长兄三岁便被请封世子,他又何苦这般赶尽杀绝。

宋骞仿佛看出她心中疑,笑了笑,“便是东宫太子,皆都防着兄弟们,何况侯府世子。人心自是不足。”可见是离了人世,说话都十分大胆。

此时见她一副戚戚的模样,索便一桩桩的将她往日过错说了个清楚。

裴嫤越听,越觉得自己算是白活了一世。

今日的果,果真是昨日的因。

这般深宅大院之中,自个儿竟能那般安逸度日,哪怕是嫡出女孩儿,也没有这般闲适的。这般看下来,她忍不住生自个儿的气,赌气道,“何苦让我再过一遍,发觉自个儿是个这般无用该死之人。”

宋骞闻言莞尔,“这三途川,便是让你死个明白。”竟是开了个玩笑。

裴嫤生了一番气,此时倒不觉尴尬害怕了,听着宋骞玩笑,瞥了他一眼,“我且要好好看看,你这般人物,可有什么错。”

话音刚落,便见河面上变了景。

裴嫤那一段儿,已然过完,再来便是宋骞的往昔之错了。

似是阳春三月,宋骞出现在大悲寺的庭院之中,一身月白衣裳,一只青玉竹簪,已是丰神无双。

那庭院之中有一株杏树,此时正是满树芳华,一阵风过,端的是花飞满天,人心神。裴嫤正看得入,却见那飞花之中,转出一个女孩儿,笑靥如花。一双眸子,韶华胜极。她毫无半点扭捏之,磊磊落落走到宋骞身旁,仰了脸笑着看他。

真正是一双璧人,看的裴嫤自惭形秽。

忍不住看向同船而坐的宋骞,却见他满目悲伤。

可是念这女孩儿?裴嫤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他,却不妨听他声音冷清道,“看着她这般面,你可能相信,便是她害死了我?”

裴嫤大惊,完全不能置信。

宋骞的嘴角渐渐画出一个冷笑,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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