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真是神通广大！”叶瑶松开了手里的兰娘，接过含嫣手里的人偶，笑了笑。“巫蛊之术，一向是宫廷中的忌。娘请来的观音像里，居然藏着这等不干净的东西，此事干系重大，还是由祖父亲自定夺才是！”

“三小，老太爷年事已高，何必拿这种事惹他烦心呢？”兰娘哀哀切切地说：“东西是娘带来的，就还是由娘带走，你看如何？”

叶瑶摇了摇头，把人偶放到了桌子上，冷然地说：“娘，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清楚，这人偶，是你用来陷害我的把戏。只是含嫣这丫头子急，摔了观音像，提前发现了这要命的东西而已。祖父一向不喜欢您，若是他知晓了今日之事，却不知道这叶府还容不容得下娘您！”

兰娘身子一颤。

叶瑶笑了笑，又道：“父亲的确宠爱娘，可是，古往今来，祸水红颜都是个什么下场，娘饱读诗书，一定不会不知道，是不是？是三尺白绫，一杯鸩酒，还是沉塘填井，剜肉剔骨？哦，前朝还有那人彘浸酒，五马分尸，食肉寝皮，敲骨吸髓，是不是？”

兰娘定了定神，冷静道：“三小，我是太子妃的生母，叶家不会轻易动我！倒是你，就算能嫁进宸王府，也不知能在那王府里活上几天！据妾身所知，宸王喜好猛，爱看猛食人。王府里特意豢养了不少猛虎和巨蟒，不时有犯了错的罪奴和姬妾葬身口，死无全尸。”

“阿瑶的将来如何，就不劳烦娘操心了。”叶瑶压低了声音，逼视着兰娘的眼睛，说：“看在太子妃的面上，叶府的确不会明着把你如何。可是，高门贵府里，让一个人消失的法子多得很，比如说，暴病、刺、失足落水、坠崖，甚至是滑胎难产，一尸两命。随便从里面挑出一个来，就足以应付你那身在深宫的女儿了，是不是？”

兰娘的脸变了数变，咬着牙说：“三小，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算是知道了，这丫头若不是想敲竹杠，早就把事捅到叶清风跟前了。

“娘果然是明白人。”叶瑶满意一笑，轻声说：“听说兰家有一种秘传灵丹，名叫百花玉露丹，可解百毒，还能洗练灵根，提升资质。阿瑶心中向往久矣，若是有缘得到一粒，什么事都好商量。”

“百花玉露丹，那是传说中的东西，兰家怎么可能有？就算有，我也拿不到。”兰娘沉着脸道。

“那就是娘自己的事了！”叶瑶端起茶盏，淡笑道：“我只能等三日。”

“好，三日就三日！”兰娘一拂袖，大步走出了房间。丫鬟们放开了燕儿，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瓷片，重新拨了拨火苗，添了一块无烟的银霜炭。

叶瑶翻看着手里的人偶，也许是她的见识有限，怎么也没找到什么“神异”的地方。

“小，奴婢就知道，兰娘的东西收不得！”含嫣端着一盏茶走过来，小声说道。她是故意要摔了那观音像的。

“做得不错！”叶瑶一挥手，示意别的下人都退出去，一扬手，把人偶扔进了火盆里。

红的火苗猛地蹿高，b裹住人偶，很快将之化成了一团灰烬。

“小，您根本没打算拿这东西辖制兰娘？”含嫣不解道：“既然如此，方才，为何不直接把东西呈给老太爷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叶瑶缓缓走了几步，昏黄的烛火将她的容颜映得有些模糊。

“含嫣，父亲对兰娘恋得紧。区区一个陷害嫡女的帽子，既不能让父亲变心，也不足以引来祖父的雷霆之怒。打蛇不死，还不如不要出手。”

含嫣挠了挠头，索了好一会儿，忽地一拍脑袋，兴奋地说：“小，您方才提的那个百花玉露丸，兰娘根本就不可能弄到手，是不是？”

“说下去！”叶瑶笑着说。

“兰娘找不到百花玉露丸，又不想巫蛊之事外传，就只有两条可走！一是在三日之，让小您没办法把事声张出去；二是让老太爷无法置她。她选第一条，就得三日之对您下狠手。若是选第二条的话，就得想办法对付老太爷！”

“不错！”叶瑶眨了眨眼睛，说：“可是，我会把第一条彻底堵死。如此，她就只能选第二条。”

“可是，兰娘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老太爷？”

“问题不在于能不能，而在于敢不敢。”叶瑶幽幽地说：“她对付不了老太爷，自然就会向父亲求助。”

含嫣心里一跳：“所以，您的目的不是兰娘，而是家主？”

到时候，家主若是帮着兰娘，就必然会彻底寒了老太爷的心。只有家主倒了，兰娘才是真的倒了！

叶瑶重新坐回书桌前，提起笔，轻轻笑道：“含嫣，我那二哥还在祠堂过呢！今甚是寒冷，你带着些寒的东西，替我去看看他。嗯，他子急，脾气暴躁，你不妨好好劝一劝。记着，我要兰氏以为，她和祖父二人，只有一个能活！”

“是！”含嫣肃然点了点头，悄悄走出了房间。

雨潺潺，冷风和雨敲窗，发出窸窸窣窣的清响。

含嫣撑开青竹伞，心中也弥漫着一片湿的水汽，

她心中明白，只有一个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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