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内，两个非凡的对手此刻再无保留，攻击拳拳到肉，在场的人仅是观看，心中都难以招架。罗铁山和申屠都挨了对方数击，但是两人强壮的身体并无大碍，反倒是击打的疼痛让他俩越来越亢奋。两人都被挑起了竭力战斗的欲望，圆形的斗兽场地，变成了罗铁山和申屠的战场。

“蠢兽！居然来这种地方讨公道！”罗铁山边打边吼。

“我们已经上了一次当了，让我再信人类，还不如直接刺穿我的心脏。”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谁也占不到上风，如此战斗让人窒息，不知不觉两人都擒住了对方的手臂。

“景州府为了避免两族的交战，和你们达成交易，这是双赢的事，何必要骗你们。”罗铁山吼道。

申屠表情狰狞地说道：“南岸的土地世代都是我们的，你们前来抢夺，却打不过我们，都怪可汗听信你们的鬼话，去做什么交易。结果洪水泛滥，害得我们如此的惨。”

“你这蠢兽懂什么，一笔交易能消除战乱，何乐而不为。”

“那现在结果如何？你我现在又在做什么？”申屠说完，用尾巴甩向罗铁山的面部。

罗铁山此时双手正在和申屠角力，眼见血红如蟒的尾巴飞来，便用脑袋顶了过去。一阵清脆的声响，尾巴被罗铁山的光头顶开，申屠感到一阵生疼，借势向后一跃，扬着嘴角说道：“好硬的脑袋。”

“好长的尾巴。”罗铁山回道。

眼看一时片刻之内无法和罗铁山分出胜负，申屠捡起了地上的铁锁链，摇晃双拳将铁锁链缠绕在手上，形成两个钢铁拳套。罗铁山也从背后抽出了黑铁棒。

申屠忽然舒展腰身，表情慢慢放松，缓缓说道：“你总是纠结于水坝被毁，却从没有想到那水坝本来就不该修。你们十几年前开始强行截江蓄水，致使无数生灵惨死于水底。这些年你们想蓄水就蓄水，想泄洪就泄洪，导致我们不是干旱就是水灾，全然不顾下游的灵兽死活。难道大江是你们人类一家独有的吗？”

罗铁山心中一愣，十几年前潭州大兴土木在境内修建潼阳水坝，从而控制住了汹涌的圣安江，这水坝造福潭、景两州，功在千秋，自己从未想过申屠刚刚所说的那个问题。

申屠继续说道：“潼阳水坝是你们自己修建的，死了你们人类那是罪有应得，却白白害死了无数无辜的灵兽。这半年我也在苦苦寻找真凶，最终这答案被我找到了，结局却让我齿冷。你们人类的贪婪，不顾外族的死活，也不顾你们自己的死活。”

听到这儿，罗铁山的表情变得极为凝重，潼阳水坝之灾，尽管景州州府对他说过一些可怕的猜测，但是他仍然坚定地相信是灵兽所为。可是有时他也会往事件的更深处想，但是每到此时，他都极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胡乱猜测，换句话说，有种结局是他不愿面对的。

申屠说道：“我不知道我们的那块土地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惹得你们潭州、景州挖空心思都想得到。这件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你看看现在我们的土地在谁的手里，这场大灾过后，唯一的受益者是谁？”

罗铁山脑海中犹如过电一般。潼阳水坝被毁，洪水顺江而下淹没了潭州、景州以及灵兽领地的沿江区域，其中受灾最小的便是潭州。可是潭州借灵兽毁坏水坝为由，立刻出兵攻打灵兽，灵兽此时无力反抗，怒风部落的大片土地失陷，潭州借机扩张了地盘。由于洪水来的太突然，景州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看本来已经和灵兽达成交易的那一块地落入了潭州的手里。

潭州和景州都隶属于圣云山，景州府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土地归属已定，两州州府隶属平级，不好为了一块地方闹起争执。于是景州州府委托墨家学宫调查此事，罗铁山便一路追至这里。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大灾来袭，生灵涂炭。在洪水还没有完全退却之时，潭州的兵马就已经杀进了我们的腹地。这么快的时间就能集结好军队打过来，若不是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还会有其他可能吗？”

罗铁山的眼睛瞪得硕大，申屠的这些话仿佛是一道道铁锁链，将他的身体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

“你不是一直想探寻真相吗？那你何不抬头看看，真相其实就在我的身后。”

罗铁山抬头向贵宾台望去，潭州州府此时正坐在上面欣赏比赛，那个清瘦飘逸的老者现在也在注视着自己。罗铁山的内心开始颤抖，那个一直在他心中潜藏的猜测如山洪一般涌动，背后不禁发出阵阵寒意，他从未这样不安过，因为他感觉申屠所说的话，似乎是对的。

申屠缓步移向布彭，继续说道：“只为了一块土地，有人居然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人心可怖啊。”申屠说完便向布彭点了一下头，布彭表情凝重地点头回应，然后伸出一双大手，抓住了申屠的肩膀和大腿。

“我的公道，我自己来讨回！”申屠厉声说道。

随着申屠的话音落下，布彭将申屠猛烈地旋转，在两圈的蓄力之后，嘶吼一声将申屠向看台上抛去。

罗铁山心中一惊，却来不及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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