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兰香乳雁」。”谷雨将托盘中的美味佳肴逐一端出来，摆在台面上，指着一碗晶莹剔透，颜值颇高的甜品说，“这是「砂糖冰雪冷元子」，清凉甜润，公主必定爱好。”

谷雨服侍她多年，知道她身子不耐热，故在春夏时令贪食冷物，但这回幽梦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太冰了，先放一会吧。”

谷雨只得将它放远了些。苏稚始终看着幽梦，固然她已不再看他。

而凤栖梧却是别有滋味地打量苏稚脸色：“真看不出，本来苏乐师不光会弹琵琶，还很精通厨艺啊？”

苏稚眸色寡淡地转向他，不露半点情绪。

谷雨又端出一盘色泽金黄的菜肴谄谀主子：“那公主不如先试试这道「百宝山鸡脯」，肉是先蒸后烤，最后以蜜酱进味，十分鲜香。”

幽梦眉间微许不耐：“看着好腻，我吃不下。”

“那就试试这碗「白莲鱼羹」？”谷雨温和而耐心道，“它口味儿淡，还配着荷叶莲藕清热祛火，能舒缓心情燥郁。”

幽梦又是一副倦怠的口吻：“可鱼刺多，吃着也闹心。”

谷雨有些发懵，似乎意识到主子不对劲了。而就在这时，苏稚主动倾身，拾起筷子夹出一块鱼肉，有条不紊，一根一根，过细地挑出刺来，此举把凤栖梧和谷雨都看呆了。

他那优雅专注的样子容貌，就如第一次为她侍膳时，不经意间感动她的小细节，幽梦心湖泛滥，热而发酸，嘴上却故作冷淡：“你不用挑了。”

苏稚执筷的手指呆滞住，尚未抬眼，便听她弦外有声：“你看刺在其中，大大小小，密密匝匝，你挑得完么？”

鱼里的刺能挑尽，可心里的刺挑不尽，一切都是徒劳。

苏稚颓然地轻放下筷子，一双清郁的瞳仁看着她，只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他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冷落他？

“这些菜看起来都不错啊，我试试。”栖梧很不自觉地打破沉默，更自顾夹起一块肉脯丢嘴里咀嚼起来，“嗯！色香味俱全，口感甜而不腻，公主不吃惋惜了。”

他用美好的吃相勾引幽梦，幽梦却轻轻摇头不感兴趣。

苏稚颇为不满地加重了眼色，几乎是瞪着凤栖梧，这是他专程做给公主吃的，怎能容得别的男人染指？

“真不腻，很好吃的，来，试试看。”栖梧才不管他是什么眼神，一边自己吃得开心，一边夹起一块递到幽梦唇边，宠溺地哄着她，“别辜负人家苏乐师的一片心意嘛，乖，就吃一口。”

幽梦迟疑一瞬，用余光扫到了苏稚的表情，忽觉为难，推辞不掉只好吃下了。

栖梧观赏着她嘴巴微动的美态：“是不是很好吃？”

她食不知味地点点头，促与苏稚对视又转移，不痛不痒地说道：“这宴席上的菜肴自然有御厨备办，你多操这份心又是何必……”

苏稚眼中擦过一丝茫然，他无措凝立住，凤栖梧调笑道：“乐师别不兴奋，公主是关心你，怕你累着。”

苏稚冷冷睇过往，见栖梧有意慵懒地斜下身子，将幽梦揽住：“好了，这里有本君陪着公主，你也回往坐吧，好好用膳，别再搞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他轻嘲的暗示有些刺耳，苏稚听懂了，幽梦低着头也没有作声，苏稚行了礼便退下了。

落寞走回席位时途经离忧身边，离忧伸手轻叩住他肩头安慰：“阿稚，可能公主只是饱了，暂时吃不下别的，你别往心里往。”

苏稚并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将离忧地手拿开了，然后清寂怅然地落座，看得离忧也心神不畅了。

苏稚自斟自饮，耳边犹闻声凤栖梧甜言蜜语哄幽梦的声音：“我难得来次你府上，你别不兴奋嘛。”

幽梦回应淡薄：“我没有不兴奋啊。”

栖梧将她两手合抱在掌心，俯下脸，密切抵住她额头：“公主啊，你的眼睛已经写满了不兴奋，你要我读你的心事么？”

幽梦怕被看穿，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谁让你刚才暗讽我是赵飞燕了？我要罚你！”

他粲笑：“好，怎么罚？”

幽理想了想：“我也出对子给你对，对不上就自罚三杯！”

栖梧开朗而笑，拍着她的脸蛋说：“好好好，只要你兴奋，想怎么都行！”

“就用李白那首《宫中行乐词》的头两句来对你。”幽梦来了几分兴趣，“「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

栖梧拧着眉头玩味起来。

“对不上么？”幽梦冷傲瞥了瞥案上的羽觞，“你懂的。”

却见他唇角魅惑勾起，有意拉长声：“你……真的要我对？”

幽梦不喜他卖关子，催促道：“快对快对！对不上就罚酒！”

“那你听好了。”他微仰首，音色清亮，“「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他斜来笑眸，幽梦喃喃细品，却不得要领：“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栖梧却只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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