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又往了那间当展，通过李老爷子见到了那位，传闻能在洛阳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祁爷，你想买我的珠子么？”杜梨在隐秘的内室与其交谈。

祁天孙眼底依旧是那种目空万物的冷傲，反问他：“你舍得卖给我么？”

他说：“可以，但不知祁爷愿意出多少价？”

祁天孙下意识抚了抚袖扣：“蓝本你那珠子我可以出到三千两至少，不过珠子上被人刻了字，贬值了。”

“刻字？”杜梨眉心紧蹙起来。

祁天孙将手搁在一旁，作出一副漫不经心肠姿势：“若是刻别的倒也罢了，只惋惜偏刻上一人的生辰八字，珠子便有了回属，日后若想在我店里出售，还得再费周折。”

“生辰八字？”杜梨心口顿时揪住，紧张追问，“谁的生辰八字？”

“必定是它原主人的啊。”祁天孙淡然瞥他一眼，“我早说这珠子是特地为某人打造的贡品。”

杜梨警觉这线索相当有价值，凝目问道：“祁爷可否告诉我，珠子上的生辰是何时？”

祁天孙抬眼作思索状：“唔……似乎是某月十四吧，前面的年月被消磨了，看不太出来。”有些要害的东西，被他刻意抹往了。

杜梨并未察觉到祁天孙是在装模作样地暗躲什么，只是好不轻易获得的头绪就这么断了，暗自为此感到扫兴。

他垂下头，祁天孙就在暗暗地视察他。“这样吧，你若诚恳想卖，我便与你打个折。”他竖起一根指头，“一千两，如何？”

杜梨心知售珠并非本意，所以并不在乎他出的价，抬头道：“好，一千两就一千两，不过祁爷可否再另外帮我一个忙？”

祁天孙眼露微芒，早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等他开口这一刻，于是泰然自若地看他：“说说看。”

“我知道祁爷您神通宽大，权势遍布京都。”杜梨努力安静自己的语气，以便在谈判时能有充分的底气与他对视，“祁爷能否想措施，帮我查到这颗珠子的真实来历，它的主人是谁？”

“这是你的珠子，它有什么来历你反来问我？”祁天孙清冷一笑，闲适地垂了垂眼帘，“既然是令亲所给，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我那位亲人……”杜梨顿然哽咽，有苦难言，“她在宫里，我很难见到她了……”

祁天孙再度看向他，眼神透着锋利：“你为何想要探听珠子的主人？”

“关于这件事……祁爷可以先不问么？”杜梨纠结再三，以诚恳的眼力凝视他，“若祁爷信得过我，等到您查出成果那天，我再将实情相告？”

祁天孙静默洞察他眼底的机密，忽然又笑了。实在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并不需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他也有的是措施查到。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说着他身子后仰，换了个潇洒大气的坐姿，“好，我可以答应帮你调查，不过一码回一码，做生意讲规矩，我用一千两只是买你的珠子，你再想托我办事，就得付出相应的报酬，世上没有人可以白要我的人情。”

杜梨心下唏嘘，这祁天孙不愧是个商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利可图。

他怯声说：“祁爷，要不那一千两我就不要了……”

祁天孙反驳：“欸？钱你照收，不要认为我想白吞你那珠子，我可不想这件事传出往，让别人认为我在讹诈你，败了爷的名声。”

他这么霸气，反倒让杜梨更为难了：“那祁爷的意思是……”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祁天孙语势沉落，看他的眼神也颇有玄机，“我帮你打探这颗珠子，投桃报李，你也往为我做件事。”

杜梨微微怔忡，心中惴惴不安：“祁爷……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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