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秦山……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颂青的手扶着谢秦山的肩膀，想去给他擦擦血迹，可是她一摸，手上全是血。她的手都在发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谢秦山到底一路上流了多少血？

天色太暗了，她根本就看不清。

颂青六神无主到脑中一片空白。

“谢秦山，你不许有事，你说过要效忠世子，你现在还没有做到，你不能死。”

谢秦山的眼神开始涣散，心道她和青儿长得真的很像……很像……

但她不是。

谢秦山心知肚明。

“一定要……把消息带到，别让世子再蒙受欺骗……”

“我不答应。”谢秦山的语气让颂青很不舒服，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遗言似的。“你自己去跟世子说。我是公主的人，世子的面我见不到，还是你亲自去说。”

“谢秦山，你必须活着！”

别死，别死……

颂青一直在发抖，看着躺在地上的谢秦山脸色越来越难看，血迹开始凝固变凉。

紫檀的话都是真的，没有解药，谢秦山真的会活不下去。

谢秦山带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还以为谢秦山会有办法。

“你醒醒，你要撑住……”

谢秦山意识不清地摇头，气好像喘不上来似的。

事实上，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好累。

撑不住了。

“公主聪慧，她一定……能拆穿……”

如果颂青能够把话带回去，不管是不是世子，他们都一定能知道。

“一定要阻止慕容沁的诡计，还有皇上和太后……”

皇上想要动国公府……

“颂青，我现在托付你，你一定要……告诉世子。”

“不，我一个字都不会帮你说，你要自己回去复命。”颂青拍了拍谢秦山的脸，“谢秦山！你别死！你醒醒！”

刚才还能抓住她的手，现在怎么没力气了？

“谢秦山？谢大哥？你别睡，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们一起拆穿慕容沁，好不好？”

谢秦山的眼神越来越散，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恍惚里，他只看见青儿朝他微笑。

“青儿……”谢秦山伸出手，可手臂像有千斤重，有些抬不起来。

“我不是青儿，我是……不不不，我是！我就是青儿！”

颂青合上谢秦山的手，想把人叫醒：“你醒醒，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谢秦山，你醒来！”

“不，你不是青儿。”

颂青愣了愣，谢秦山居然这时候开始分得清她不是青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吗？

谢秦山虚弱地笑了笑，眼神变得温柔绵长，好像许多事都放下了，又好像很多事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好好活下去，连同青儿一起……”

“不，我又不认识她，怎么带着她一起？”颂青没有哪一刻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这让她手足无措，“你要是想我代替她好好活着，那你就给我撑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

谢秦山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跟颂青多做争吵了。

“青儿葬在了城主府后山……帮我求求世子，回朝之日，途径那里……我想与青儿……同葬。”

“不，谢秦山，你别死……别死……”

颂青拉着他的衣服一直晃动着，想把人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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