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舒虞越发感到不自在，别过身子，还抬起胳膊肘捣了湛暝渊一下。

“咱们就别逗人家新媳妇儿了，没看见脸都红了吗？”

“景哥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娶媳妇儿了呀？”虎头探出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湛暝渊揉了一把他圆溜溜的脑袋，“怎么？羡慕了？”

虎头重重点头。

“放心，等你长大了，也可以娶个贤惠的媳妇儿。”

虎头听了双眼泛光，高兴不已，周围的妇人们倒是大笑，“这黄毛小子，还光着屁股蛋儿了，就想着娶媳妇儿了。”

村妇们说话荤素不忌的，舒虞抿唇而笑，学湛暝渊的样子摸着虎头的脑袋，虎头剃了个光头，摸起来就跟鸭蛋一般滑不溜秋的，令人爱不释手。当湛暝渊看向她时，她又收起了笑容，故意板着张脸。

湛暝渊望着她，牵着她的手，快步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舒虞问道。

“走，骑马去！”

风中传来了湛暝渊恣意的声音。

凉风拂面，舒虞不知道这厮又在犯什么诨，然而当湛暝渊牵着她到马棚的时候，她还是被勾起了兴致。

马棚里养着十几匹马儿，正在惬意的嚼着马草。

“这些马儿，是哪里来的？”舒虞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匹骏马，忍不住开口问湛暝渊。

湛暝渊吹了个马哨，一溜儿的马儿都抬起头，齐刷刷的看向湛暝渊。

“这些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马、老马，军营中养不下了，我索性将马儿们放在这里，让孩子们照料它们。”

舒虞搂着马儿的脖子，在战场上，它们与战士们都是最默契的伙伴，如今只能在这里养老了。

阿爹曾经说过，一个士兵有两样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一件趁手的兵器，一匹默契的良马。

她自幼在父兄的熏陶下，对马儿也情有独钟。

舒虞对这些马儿喜欢不已，打趣湛暝渊道：“人家都是待心上人去赏花听曲儿，你的想法倒是别致得很，带妻子郊外骑马。”

“这有何难？你若是喜欢赏花听曲，我回头也带你去，眼下咱们先挑选一匹马出去兜兜风？”

“一匹马哪里够？”舒虞眉尖微扬，“不如咱们来比试比试，看谁骑得快？”

湛暝渊看着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心情也跟着舒畅，“成啊，那就比试一番。不过到时候你哭鼻子了，可不要怪我。”

“绝不！”舒虞挑了匹精瘦的马儿，拍了拍马儿，“就你了，好马儿，你可要替我争点儿气！”

马儿“咴咴”的叫了声，抖了抖耳朵，然后低下头，亲昵的蹭了蹭舒虞的下巴。

舒虞牵着马儿，扬起下巴微微得意的看向湛暝渊。

“看来这马儿与你缘分匪浅。”湛暝渊笑道，“这虽是匹老马了，然而年轻时候可立过不少功劳，在军中被称为‘马将军’，就连我的话都不见得它会听。”

“那可不？”舒虞道，“当然是我更讨人喜欢。”

她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舒虞手执马缰，回过头看向湛暝渊，“既然咱们赛马，怎么也该下个赌注吧？”

湛暝渊失笑，“我的全部俸禄都交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我在你心里面就是这么一个财迷？”舒虞不满道，“这样吧，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你可接受这条件？”

湛暝渊自信自己的骑术举国找不出第二个，不过为了不让小姑娘不开心，决定等会儿放水，且让她赢一回。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接受。”

舒虞展颜而笑，双腿夹紧马腹，“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飘荡在了空中。

湛暝渊刚挑了马儿，舒虞已经骑着马跑出了几百米。

悲田院的院门已经被打开，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奔出了悲田院。

尘土飞扬，马蹄声哒哒，两个年轻人坐在马背上，身体也随着马儿的奔腾而起起伏伏。

舒虞思绪放飞，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想，看着景象一点点掠过。

马儿穿过农田，穿过了郊区，然而奔上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

如今还是凛冬，地面上只有杂草，天与地似乎要合二为一，天地间只剩下她与马儿。

湛暝渊紧随其手，看着她动作娴熟的纵马疾驰，肩背柔韧纤细，如天生就该驯服马儿的精灵一般。

生机勃勃，明媚而又美好。

只是，小姑娘似乎要将他给忘记了。

湛暝渊很不开心，他驱着自己身下的马儿，加快了速度，慢慢的追上了舒虞。

舒虞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高声道：“好马儿，咱们也快点儿跑，甩掉讨厌鬼！”

马儿长嘶一声，似乎在回应着舒虞，随后就撒开腿往前奔跑。

阳光下，马儿身上的毛发似乎在泛着光，而高坐在马背之上的舒虞，更是夺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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