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2/4)

作品:《文学入侵

二十来年。

只是那些世代显贵富庶的家族才继续教着汉字,学着古文。

我没什么汉学修养,也没有什么闲心去读那些汉字诗词。不比那些自小衣食无忧,文学诗词样样精通,好风花雪月的旧族子弟。

唯有这一首,在擦干净打工的泥泞,踏入书店,偶然翻阅时,我牢牢记住了。

真是......真是豪气呀!

我趴在书店里,读得心驰神往。

在老板来驱赶时,我读完翻译后的诗词,用生疏的汉字,一笔笔将它抄录了下来,就抄在我日日相对的司法考试书籍之后。

我记得这首诗的每一个汉字,也熟悉每一句诗词,我还特意为了这首诗,去询问过那些精通汉学的考生,抽出过一点打工后疲惫的时间,了解诗的作者,看过他许多传世的诗篇。

为了在攻读的闲暇养家糊口,我当过很多短工,杂役。也干过建筑工人。

每一次尘埃满面,琐碎鸡毛如巨锁压在身上的时候,累极了,就坐在路边,一边默背法律条文,一边啃着我早已冰冷的窝头。

看着那些将供富人居住的高楼,在我手下一点点被建起了。

法律的条文也冷冰冰的,跟我手里的窝窝头一样,被钢筋水泥的风尘吹满。

唯有那点出人意料,天上来的浪漫豪情将我在人世的苦闷稍稍慰藉。

为什么,这位中国的诗人,一生遭遇过这样多的挫折,一次,两次......仍能如此乐观地喊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呢?

他的一生跌宕起伏,他性格的底色却总是这样明丽干净,以至于他笔下连写苦闷的诗,都这样慷慨,都这样豪情烂漫呢?

我望着天上的夏夜星星,心里头一次没有记挂俗世的条文,却装满了我以往不屑一顾的公子哥们经常谈论的“风花雪月”,装满了对一位异国诗人的好奇与不满。

是的。不满。

我那么的不满,生气。

为什么,你的一生,不也是这样充满跌宕的吗?甚至于,你都被两次赶出了长安,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天真,这样无谓的豪情?总是憧憬着拍动翅膀,飞在天与地?

李太白,李太白,你做了半生豪情万丈的梦,就不能实际一点嘛!

去看看身边的,安心在窸窸窣窣的生活里,不要老是拿着那柄十步杀一人的锈剑,提着酒中仙的破壶,唱着唱着《将进酒》的醉歌,做着“我才必有用”的白日梦!

大约是我想的太久了,妻把睡着的孩儿放在了席子上,走出来,轻轻地搭着我肩膀,低声唤:“怎么了?站那么久?外面蚊虫多,你进来。”

我瞪着远处城镇中寥寥的飘渺灯光,像跟谁生闷气一样,脱口而出赌气之语:“我不想考了!反正是那些权贵的游乐场!”

妻的手顿了顿。

我自知失言。看着她蓬发憔悴脸盘,却意气上涌,握住她的手说:“我只是不想你们这么辛苦......我不去攀那些不可及的东西了,我去......去用现在的学历,踏踏实实找一份像样的活,起码让你和我儿活得像人......”

妻掩住了我的口,嗔怪:“你说什么呢?”

她温柔为位我拂去了耳边的蚊虫,对我说:“如果是以前,只有烛光的时代,贫民不能读书,不能上进的时候,我们就是拼尽力气,也没有人样的机会。可是,你看,那边已经都亮起灯光了,灯光越来越多了,总有一盏是空的......你现在已经拿着书了,已经站在考场里了。既然有了机会,那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走进那片灯光去......国家会越来越好的,你也会越来越好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就算......”妻想了想,说:“就算这一次失败了,可是,司法考试已经对我们这样的人都开放了呀。既然开放了,大不了你再考第八次,第九次,第十次。就算是我们要五十岁,六十岁住上大房子,那也是成功了呀。”

“别说气话了。快点进屋吧,我为你再熏一些艾草。”

我愣愣地看着妻走进了茅屋。

我望着远处的飘渺的灯光,又看了看天空上的星星。

喉间的那口气却稳稳地落了下去。

权贵的游乐场,又怎么样?国家总不会一直被他们掌握。

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灯光会越来越多的,总有我的一盏。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茅屋,坐回了油灯下。

“那一刻,我忽地有些理解了李白的一生。”

“李白一生起落跌宕,却大部分时候都能保持那天真烂漫的豪情,正是因为他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笃信的,或者说,对孕育出他的盛唐的信赖。他的乐观,他的天真,他的豪情,是他的时代赋予的。”

“他不怕一时失意,一时失败,因为他笃信自己的大唐,是他这样‘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时代。”

“一个率直、天真的失意者,也可以大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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