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疼得受不住了，李仪去上朝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她心里一直在发慌。

那一脸福相的稳婆，让门外的小莺快去拿一条干净的巾帕来，好让晴小娘咬在牙间。

小莺答应着，匆匆忙忙地便去了。

另一头，主院里，孟氏还在和舒窈说着入冬后，府里下发冬衣的事儿，这边寒香院的丫鬟便匆忙闯进来了。

雪萍看着那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说道：“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着什么急啊？把气儿喘匀了再说话！”

那小丫鬟却等不及，捂着胸口，连忙开口道：“大娘子，小娘……小娘她要生了……”

“什么？”

孟氏和舒窈都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突然？竟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孟氏拍了拍舒窈的胳膊，“女子生产，情况本就多变。英英，你先回自己院里去吧，我且去看看。”

李舒窈心想：“现下爹爹不在，晴小娘又是突然发作，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能让旁人怪到娘亲头上……”

于是，她拉着孟氏的胳膊道：“娘亲，爹爹不在府里，您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女儿也想去陪着您看看。”

孟氏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好吧……”

“雪萍，找个人去通知官人，再去最近的百草堂，请个郎中来。且不论用不用得上，起码图个安心。”

“是，奴婢知道了。”雪萍答应道。

孟氏说完，便起身带着舒窈往寒香院里去了……

刚进寒香院的院门，便听到里头的呜咽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惨叫。

就连舒窈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惊心。

舒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人生中头一回在产房门外等着，没想到，分娩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危险许多。

听说大娘子和二姑娘来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捧了椅子，奉了茶来。

李舒窈赶紧叫住她，问道：“诶，你家小娘在里头，到底怎么样了？”

小莺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屋里有稳婆看着，奴婢只在门口，给小娘递过一条巾帕……”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茶碗奉上，“大娘子请喝茶。”

孟氏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接下了，也没多注意这个丫鬟。

小莺正要退下，李舒窈却忽然又叫住了她。

小莺转过身来，问道：“请问二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她方才给娘亲递茶的时候，舒窈无意间瞥见了她的袖口。

说来也奇怪，这丫鬟的双手倒是白皙细嫩，一看就是近身伺候，不是做粗活儿的手。

可她那袖口往上一点点的地方，却隐约可见有一块儿淤青。

舒窈让她上前来看看，小莺听话照做了。

她如今，已经不比当初敷衍青莲那会儿的神气了。

晴小娘怀孕期间，脾气坏了不少，李仪又常与小莺亲近，这让小莺没少受晴小娘的磋磨。

说起来，这也奇怪。明明是晴小娘自己，连哄带骗地把小莺送上的李仪的床，可真的亲眼看到李仪宠小莺，晴小娘这心里，却又不平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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